“男朋友?”这个罗文一句接一句地问我,很是八卦。
“对。没错。”我大大方方告诉他又能怎样,“男朋友过生日。”
“难怪了,你这次看上去比上次聚会的时候状态好多了。”
罗文说。
黄欣喝了口咖啡:“你这个男朋友究竟是个何方神圣?什么时候约出来,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吧?”
我轻轻一笑,没有马上答应,要不要去见我的朋友们呢?这得先问了欧先生才好。
第八章(2)
事情不巧,白羊座的欧先生在四月份过完生日之后,一直都非常忙碌。我们之间能够见面的机会都很难得,有一次他从香港回来在杭州开会,然后又要去北京,为了能找他,我下了班坐火车从上海去杭州,就在西湖旁边他开会的酒店里要了房间等他,趴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了两个电影,睡了一觉,他在夜里两点多钟才敲门进来,已经是累得筋疲力尽,我把他西服脱下来,把他拽到被子里,拍拍他脸:“看着您了!就在电视新闻上,发言来着……”
“我在镜头上怎么样?”他打了个呵欠。
“还行,没有本人好看。下回再要上电视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给您化点妆。”
“胡说八道。”他卷到被子里看着我笑起来,摸了摸我头发,一副倦容。从前我们没好上的时候,他讽刺挖苦我真是语言丰富,尽其所能,现在我说什么荒诞不经的话,最厉害的也就是这么一句,还语调温柔。
“怎么总找您开会呀?别人都是废物吗?地球没您不能转了吗?”
“股市太热了,有人在兴风作浪。国家正预备出台各种管理措施,总要听人意见呀……”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眼睛也闭上了,“要听我意见,你总得有理有据地说明白,又不能只讲半句,又不能瞎说……”
我把被子给他盖好,在他耳朵旁边说:“那这得忙到什么时候
呀?下星期六,我朋友聚会,您会在上海吗?您去得了吗?”
他低低地哼了一声,睡熟了。
我倒是精神了,仔细研究他的脸,打算给他眼圈上抹点遮瑕膏。
……
我没能把忙碌的欧先生带去朋友们的聚会给她们看看,但是那次我见到一个熟人,也算是意外惊喜。我们正唱歌儿猜拳呢,侍应生先送来两瓶最贵的香槟,两大份果盘,我们说送错了吧,我们没点这个呀,他说没错的,是一位女士送的。女士?哪位呀?然后她推门进来了,居然是我绕不过去的段晓书姑娘。
段晓书看上去状态不错,妆容浓艳,大长卷发用香奈儿的卡子别住,顺在一侧的肩膀上,一条黑色的小裙子,踩着镶满水钻的高跟鞋,浑身上下好些个闪瞎人眼的首饰,比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像又升级了。包厢里我和黄欣几个一见是她都没说话,互相看了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谁把她招来了?我们面色不善,段晓书却好像话剧演员,眉飞色舞,抑扬顿挫,带着大钻戒的尖尖细指给每个人都倒了酒:“我刚才走廊里看见悦悦打电话了,好久没见,我都想你们了,大家都还好吧?咱们喝一杯。”
我们毕竟也都是出来工作的场面人,不想让气氛太尴尬,我便喝了酒,然后问她:“晓书呀,我见到你也是挺意外的,没想到你还能送酒给我们,你最近忙些什么呢?还
跟周先生在一起吗?上次带我去看的那个房子住的还舒服吗?”
“老周对我挺好的,我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呀?”晓书笑眯眯的,“哦,你说那个房子,还不错吧,装修出来了,我一直也没往里面搬,虽然是江景,虽然是豪宅,但是我觉得还是有点小,才八十多米,老周最近刚给我买了一个别墅,等家具呢,都是从瑞典运来的,弄好的时候请你们去开热闹热闹哈……”
我明白了,段晓书送酒给我们其实主要就是为了这桩事情,她在上海买别墅了,那个江边的八十多平米的高级公寓她没看上,她要搬到大屋里面去了,满是高级木头的北欧家具,每一件的价格可能都会让我这种收入的银行职员吃土半年,这是她来到上海的第五年,她要彻底变成一个阔太太了,要是这世界上她最想要一个人知道这事情,恐怕就是我,我不由自主地仔细打量她,这人精瘦巴拉,估计平时也不吃什么东西,全靠一个跟人斗气的精气神吊着,这很有可能是全上海生命力最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