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想了想后,又在手下的画纸上添了一笔,“你觉得,太子是否对石贵人有情?”
“这。奴才不敢说。”
梁九功冷汗都吓了下来,万岁爷忽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恕你无罪,照实说。”
“万岁爷,依奴才看,是有情的。不然当年,她给太子妃下,药,这么大的事情,太子爷最后都帮着善后,没让别人查到她头上。”
“奴才估摸着,太子妃自己也是知情的,所以才对太子爷这么绝望吧,当年这个事情在石府闹的挺大的,是太子爷去石府直接压了下去。”
事到如今,梁九功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将二十七年查到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石府大格格石盼芙被错认成万岁爷心底的人,他自然有所隐瞒,如今真相大白,他自然要为太子妃说话。
康熙听了脸色铁青,气的生生折断了手里的毛笔,气怒道:“保成,当真护她如此,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吗。”
这个事情,如果康熙心底的人当真是石贵人的话,那事情真相如何,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可偏生就不是,那结果就大同了。
“那如此恶毒心思的妇人,朕怎能将她留在保成身边祸害保成?”
康熙本来是有意将人赐给太子的,此时听到梁九功的话后,就想寻个由头直接赐死这个石贵人了,哪里还有心思留下她。
“可是万岁爷,奴才想,到时候娘娘进宫后,太子爷他日得知真相,定会受不住打击,那到时候有个太子爷心底的人在身边陪伴,也是好的。只是心思若是不好的话,那太子爷的子嗣,就要提前保护好了。”
梁九功斟酌一番,还是犹豫道的劝道。
“天下女子多了去,何故为个女子就不能振作,那还当什么太子。”
康熙没心思继续画画了,直接扔了手里的画笔和颜料,坐在一边生闷气。心底几番斟酌后,还是没有将心底的气压下去,最后只好反问道:
“朕倘若真处死她,真对保成影响这么大?”
梁九功思索一番,就去将这几年,太子,太子妃和石贵人,几人的相处细节和事件,全都写在一张宣纸上,拿给了康熙。
别的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只轻声道:
“万岁爷,奴才也不知道太子爷影响大不大,可根据一些细节来看,太子爷是偏心大格格多些的,至于别的,万岁爷明日不妨叫上太子爷来问上一问。”
康熙拿着手里的宣纸,越看越是气的脸色铁青。
“这个保成,简直是太让朕失望了。”
康熙‘啪’的一声直接将手里的宣纸拍在案桌上,脸色黑如锅底。
梁九功跪在下首,只重复道:“请万岁爷息怒。”
“依奴才看,万岁爷当前最重要的是娘娘,至于大格格那事情,什么时候再回头罚她也不迟。”
梁九功看着康熙脸色铁青,他心底也知道,万岁爷这是恼了石贵人了,如今在万岁爷心底,已经犯下大忌讳,以后还能不能活,还得看太子爷那边的态度。
“如此处处算计,心思恶毒的女人,朕是不会将她留在保成身边的。即使能,可朕的皇孙不能由她生。”
康熙手指隐隐发白,将手里的宣纸紧紧握紧,声音发冷,“难怪她一句多的都不肯说,原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呢。”
“去,找个嬷嬷,每天送汤去,直到太医查了说没问题了,才直接宣布石贵人暴.毙的事情。”
康熙不爽石贵人,梁九功一下就感受到了。只是听到万岁爷的吩咐,还是呆滞了,万岁爷这是,要彻底毁了石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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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京城的天褪去春寒,慢慢的开始踏入了夏季的火。
而在康熙三十二年四月的时候,京城忽然间爆出一个轰动性的消息,有传言说太子妃竟然还有个同胞妹妹,在江南被找回来了。
整个京城都传的神乎其乎,不少说书先生还传言,都在说,当年多罗怀愍贝勒常阿岱生产的时候的逸闻。
说这石府石文柄的嫡福晋,多罗怀愍贝勒常阿岱啊,本来生的是两个格格,却没想到,一个跟回府省亲的二姑娘抱错了孩子,一个却是直接遇到个背主的奴才直接抱走了。
直到现在女儿大了想为女儿谋个好婆家,最后这个背主奴才也算良心发现,直接让这格格带着信物找上门来了。
京城一众看官都为这件事吃够了瓜,感叹这石府石文柄家的两个嫡亲女儿真是命运多舛啊,这没想到刚出生就连番遭遇如此大的磨难,好在现在似乎一切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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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太子这日刚下朝,何柱儿就来报,说是太子妃胞妹来毓庆宫了,让太子下朝后就早些回去,刚好康熙也在,笑着道:
“保成,没想到你太子妃还有个胞妹,既然遇上了,朕跟你一起去看看。”
太子对这个忽然多出来的太子妃胞妹,一点不熟悉,不过最近太子妃在跟他怄气,现在这个胞妹能来陪陪她也好。
“这个新认回来的太子妃胞妹,儿臣也还没将见过,听说一直是一个不怎么懂礼的背主奴才教养长大的,儿子怕她不懂礼仪,惊了皇阿玛。”
这后宫娘娘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从未见过万岁爷,何况一个臣子被抱走多年的女儿?
太子是担心康熙见了,会不懂礼仪惊扰了圣驾,康熙却笑道:“听闻你太子妃跟她这个妹妹是对双生姐妹花,长得异常的相似,朕也去看看。”
说完,康熙背着手,率先出了乾清宫往毓庆宫而去。
太子见劝不动自家皇阿玛,也不敢耽搁,忙追着康熙的背影往府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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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