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时光荏苒,定格在两个大人一个稚子的笑容上,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温馨无两。
直到多年后,梁云笙再次想起来,却早是时光已过,物是人非了。
那是那一生中最疼惜她的两个人。
几日后,皇帝返朝。
一朝文武都在看着那个坐在帝位上的男子,依然沉静的样子,偶尔还是会在朝堂上发火,命人当场撕掉那些无关痛痒的奏折。
“孤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这些小事交由你们自己处理,不必事事都递到孤这里,处理不好就不用戴这顶乌纱帽子,不要来烦孤”
下首一人欲辨,但对上那帝袍男子沉如深潭的眸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什么都不敢说了。
“而孤知道,你们之间有人压下了玉门关来的急报,不止一次”皇帝铮铮有力的声音从那高位宝座上传来,带着几分寒意,“敢拿孤数万将士性命开玩笑的人,孤看也不必留了,直接拖出去斩于午门之外”
“啊”众百官惊异,纷纷议论此事,大多脸上尽是愤怒,指责着陛下口中的“有人”,甚至有些人已经站不住了,请求陛下将此等恶人诛灭九族,以平数万将士之怒。
而那帝位上的男子微微一笑,声音浅淡,“云相倒是给孤想了个好法子啊。”
而那云相被皇帝的笑容弄得不明所以,“陛下”
梁钰安向前一倾,关节指捏得“咯咯”作响,眼神变得极其凌厉,“若是诛了九族,那可是把大梁皇室都直接诛尽了云相,你看孤这个病恹恹的样子,如何上得刑场啊”
云相张着嘴巴,感觉自己的下巴掉地上捡不回来了。便觉得自己多嘴的很,都没搞清楚是谁就冲上去发言。
百官皆惊
是皇室中人干的那会是谁呢
元王他可是陛下唯一的亲弟弟,陛下没有子嗣迟早会传给他的呀。至于梁容音,那孩子不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吗好像皇室中还有很多旁支凌亲王翼王宴王
下首议论纷纷。
“把人带上来。”梁钰安吩咐道。
“是。”
“皇兄啊,多年未见。”只听得一生低沉的嗓音,还有一丝沙哑。一个年轻男子,施施然跨入太业殿,手脚上扣着精细的铁链,随着他一步步的走动发出金属的声响。
押解他的侍卫全程守在两侧,面无表情地上前拱手。“陛下,人已带到。”
“可。”梁钰安头都没抬。
侍卫便退回继续看着那人。
这个年轻男子,穿着白色囚衣,却仪容整齐,眉目颓废中还余着一丝随性轻狂,和皇帝长得有些相似,虽然说不是一模一样,但至少有六分像,看上去约摸三十岁左右,应该还比元王小上一些。
下首的百官犹如炸开了锅。
“先帝废太子”
“对,就是那个当年被先皇发现杀人如麻不得不废除的先太子”
“竟是他,他不是被作为质子被送往风国了吗”
“听说做质子这些年,风国那边唯恐他伤人,便将他长年锁在牢笼里。怎么会跑回来呢是谁把他给放了”
先太子梁钰堂,比皇帝小四岁,是唯一的嫡皇子,性格骄傲跋扈,噬血杀人。后被发现杀死皇帝生母宴妃,而废太子位,降为庶人。后皇帝即位后,复其为堂王,次年后送往风国为质。
帝位上那人全程默然,一字不讲,目光沉水,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是无人看见,那静坐如竹的帝王,十指关节之间,已经捏出了汗。
“皇兄啊,你竟然真的是一点都不愿意见到我。”梁钰堂自从被废后,宗册上也除了名。虽后复为王,却是这个皇室不再承认他了。
“所有人都说,我们虽不是一母所生,可是我们两个偏偏长得最像了。小的时候你可是比疼元皇兄还要疼我呢。只是啊,我和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是个恶人,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而你,特别特别恨我,我觉得呀”
“够了。”帝位上那人轻斥一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给堂王松绑。”
“多谢皇兄了。”梁钰堂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因为这个他俩的约定,私下解决。他知道,梁钰安蠢在重诺。
重诺,呵呵,梁钰安这可是你欠我的。等着吧,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
百官们处于百脸懵怔中。
“陛下,这可万万不行啊,这是放虎归山啊”
“是啊,您若放了他他发起疯来肯定会涂炭生灵的”
“陛下想想宴妃呀你当年就是这个人杀了您的亲生母亲呀”
“”
堂王的狠戾是出了名,他看不顺眼谁便杀,性子犹其地暴虐。不知杀过多少人,至少当年他太子在位之时,杀了好几个朝臣,后宫也杀了不少。
后来他承认的时候笑得特别猖狂,眼珠子都红了。那个眼神可怕如狼光,还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咬得浑身是血。
梁钰堂哈哈大笑,眼眸光却冷得如寒冰一样,看起来特别诡异。“放心,你们这群蝼蚁,本王还看不上呢。皇兄,那我便指证了。”
他这半死不活,油尽灯枯的样子,还真是厌恶。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死。坐在这个肮脏的位子上,当年那身白衣早就配不上了吧。
“好。”
指证百官又懵了。
想起陛下方才说的那番话,就是说在他们这群人中顿时面面相觑,生怕被梁钰堂给乱咬了。
梁钰堂对这群人避他为毒蝎的样子显然是习以为常。他冷冷地扫过百官,吓得有几个人把官帽都给拉低了些,生怕自己被他找上。
然而最后他指的是几个看起来最冷静的人。
第一个就是云相。
云相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梁钰堂,“血口喷人血口喷人。”便慌慌地跪倒朝皇帝求饶,一脸悲戚。“陛下,下官从来没有勾结堂王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下官没有勾结他呀”
另外几个人也是纷纷否认,表示自己忠心一片,没有扣关外急书,没有做断大军粮草的事。
“别装了,云大人,本王眼不瞎心不蒙。”堂王笑着,“皇兄他可有说过本王指使过你们吗”他话锋转向帝位上那人,示意接下来他说了。
梁钰容正色,一笔一笔数道:“孤封太子之时,你们传孤身患重症,活不过三年。那时引起恐慌众臣朝先帝施压,活活气死已经缠绵病榻的先帝。三年前,你们利用帝姬的出生所呈异象,试图想办法拉拢孤的臣弟元王,逼朕下位。只是此计被孤和臣弟识破,孤下了圣旨,使你们奸计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