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呵。云瓷轻嗤:大骗子。

第018章

大骗子?

姜槐哭笑不得,未说的话从那双眼睛里自然流露。

哪怕没有一句辩驳,哪怕云瓷正在吃干醋,在这样虔诚专注的目光下,也止不住小脸微红。端起茶杯,借故饮了小口,心海处那股被挑动的波澜趋于平稳。平静过后,云瓷别过脸,不想理会某人。

姜槐默默将兔子交给念儿。

念儿揪着兔耳朵快速出门,心道:公子完了。

四下寂静,此处只余二人,姜槐揉揉笑得发僵的脸,挨着她坐下:别不开心了,瞧瞧,生得这么好看,作何皱眉呢?

云瓷瞪她一眼:还不是因为阿兄?

她眉目泛着股子冷意,偏偏尾音处不自觉带了三分嗔三分软,完完全全熨帖着人心,温温柔柔的发脾气,教人只想捧在手心细细疼。

因为我?我怎么了?

见她不再冷冰冰拒人千里,姜槐一味赔笑,然而赔笑也换不回阿瓷妹妹的关注。心思辗转,一不做二不休,直将小姑娘手里的茶杯夺过来,睁着眼睛说瞎话: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云瓷羞恼:大骗子!

茶温正好,怎么就凉了?这人,谎话张嘴就来!

靠着耍赖博取了强烈存在感,姜槐不介意被妹妹凶,趁机凑近她,声音低回婉转:茶没凉,可阿瓷再不理我,我心怕是要凉了。

略带委屈的音调,伴随着清冽香气将人包围。云瓷耳根耐不住一阵燥热,手绞着帕子,暗道阿兄果然学坏了。

可是,学坏了的阿兄,她又能怎样呢?

她舍得让他心凉吗?

恼他、怨他、气他、晾着他,到头来受折磨的还不是自己?

她有心无力的将身子转过来,放胆抬眸,恰好撞上姜槐那双纯粹没有邪念的眸。

若没见过阿兄,她绝不会相信男子的眼睛能生得如此漂亮。阿兄纯如稚子,怎也避不开做急色的事呢?她迂回轻叹,眉心蹙起,想到之前看到那幕,整个人神思恍惚:阿兄,我问你。

问。

云瓷嗓子眼像堵了团棉花,面色绯红,迟疑开口:你你和苏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嗯?姜槐支楞着耳朵去听。

罢了。云瓷捏着白玉小茶杯,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开始泛白。到底是脸皮薄的女儿家,那些话,终究问不出。

是问不出,还是不敢问?

她气息微沉,如水的眸子荡开波澜,轻声道:你既认准了苏姐姐,便不要辜负她吧。女儿家在世上本就不易,你可不要负她她并不希望阿兄做那薄情寡义的儿郎。

阿瓷要说的便是这些?

姜槐宠溺地伸手摸她的长发:放宽心。

阿瓷不知她与簌簌的关系,她与簌簌,何来辜负?簌簌甘做她身前盾牌,姜槐能给的不多,但只要簌簌想要的,她都会努力去给。

是,我要说的便是这些。

云瓷逼着自己不去心软,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淡然:阿兄且去忙吧,我想静静。

还没哄好吗?

姜槐担忧的看着她:阿瓷,你怎么了?

我无事。云瓷松开咬紧的唇瓣,略显苍白的唇留下浅浅的牙印子,她哀求道:阿兄,你让我静静,成吗?

姜槐心猛地一沉,她从未见过云瓷这般模样。向来都是阿瓷围着她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赶她走。

这是被嫌弃了吗?

成。她心里闷闷的,发出的声音也没了素日清亮。踏过那道门,烦躁涌上心头,惊觉阿瓷长大了。

她竟猜不透小姑娘此刻在想什么。

唉。叹息在风中散开。

本以为看不到阿兄心里会平静些,可阿兄当真走开,云瓷心里又憋屈地厉害。

做那种事好吗?阿兄想要孩子了?那些事不是只有成亲后才能做吗?

阿兄和苏姐姐,他们是忍不住了吗?

她一想到温柔禁欲的阿兄,会因为苏姐姐而破了惯有的矜持,心仿佛要被撕裂。她何止是看不透阿兄的心啊,她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若说情分,难道还有人比得过她与阿兄之间的情分?

可一想到阿兄和苏姐姐抱在一起的画面,她心里酸酸涩涩的。

夫妻二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乃世上所有关系里最亲密的,阿兄和苏姐姐尚未成亲就这样,可见苏姐姐在阿兄心中到底不同。

阿兄厌烦与外人亲近,却能和苏姐姐肌肤相亲,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阿兄爱苏姐姐,爱到能为她克制不住,云瓷意识到的时候,泪已经吧嗒砸在手背,心里珍之重之的彩色琉璃自此碎去一块。

她深切地意识到,阿兄有朝一日会和别的女子成亲生子,做尽一切羞人的事。

阿兄,会和苏姐姐厮守一生,生同时,死同穴。

中间没有云瓷的立足之地。

她会永远永远,永远的,失去她的阿兄

太残忍了。

云瓷将眼泪逼回,喉咙里竟卷起淡淡腥甜,她克制着不再多想,无力挣扎之后,恍然醒悟原来,在她青春或者青涩的年岁,早就将阿兄安排进余生。没了阿兄陪伴,后面的路,她都懒得走。

不能这样啊。

她轻轻扶额,云瓷,你不能这样。

起身,执笔,神情肃穆端庄。

出了小院门,姜槐碰见苏簌簌指挥着亲兵押人进来。

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不见惊惶,反有人雀跃地抬起头:嗨!你还认识我吗?

凤城小霸王热情地打着招呼。

姜槐没理他,看向簌簌。

簌簌笑道:这些人我查清楚了,是风凉山上的山贼,来咱们这打秋风,呵,也不知这些人怎么想的。

竟真有人傻到送死?

女山贼不满地努努嘴,懒洋洋道:喂,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瞧不起人啊,山贼怎么了?我们手上从没沾过人命,就连劫来的银子大半都做了好事。

哦?苏簌簌轻轻抬起眸子,好整以暇的嘲讽她:这就是你占山为王的理由?没出息。

你你才没出息呢!女山贼连同一众兄弟激动起来。

凤城小霸王烦躁的跺跺脚:说什么呢?先听我说!将军大人!我们是途径风凉山被他们劫来的,不是故意跑来打秋风的!你看,本公子腹有诗书,家财万贯,哪能脑子发昏想不开做乞丐呢?

我记得你。姜槐如是说道。

对对对!咱们见过!小霸王刚要迈步发现身子被禁锢住,拿眼睛怒瞪亲兵:自家人,瞎折腾什么?还不把本公子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