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她想阿瓷了,所以要去见她。

藤萝街和蝉花街相隔不算太远,走在半路,正值眼里洋溢春风时,身穿红袍的禁宫侍卫从后面策马追来:大将军请留步!

姜槐转身,侍卫恭行拜礼:皇上遇刺,召大将军入宫护驾!

看到那身亮眼的红袍时,姜槐就知,今日她没法去见阿瓷了。宫里出了事,她不得不去。

早知如此,便直接送封信好了,也省得阿瓷等她。

她目色微沉,想着入宫时恰好会经过蝉花街,姜槐道:稍等。

话音未落,人已经运起轻功飘向远处。

侍卫抬头,只消望见一抹残影,不由心生敬佩怪乎皇上要召大将军入宫了,这样的身手,光是看着就有安全感。

姜槐一口气未歇地停在柳家屋顶,依着昨日派人调查得来的细节,倾身跃起往循花院飞去。

房门内,云瓷闭眼泡在木桶沐浴,满室花香。

念儿不敢多看,躬身退去。推门而出,恰好看到公子从天而降,惊得险些低呼出声!

公子怎么来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姜槐多说,她道:本来想探望阿瓷,结果半途遇到事,你告诉她,过两日我再来约她去鸾山看日出。

哎?公子??

眨眼,人已远去。

念儿呆呆地看着天际,心道:公子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啊,倒真像神仙行事的派头。

隔着一扇门,云瓷恍惚听到阿兄的声音,急急起身:念儿?

小姐莫慌,奴婢在门外守着呢。

云瓷轻咬红唇,犹疑道:可是阿兄来了?

是,不过公子现下已经走了。公子说今日没法来探望小姐了,约小姐两日后去鸾山观看日出。

知道姜槐的确来过,与她仅有一门之隔,云瓷反应慢半拍地捂住心口,片刻,羞恼地将身子潜回水里,轻嗔道:阿兄真是的好在有念儿在门外守着,若不然

她摇摇头没再想下去。

姜槐从柳府飞出,没过一会,被她远远甩在后面的禁宫侍卫这才策马赶来,一路穿过宫门来到帝王寝宫,恰巧与景阳殿下碰面。

微臣见过殿下。

顾不得其他,景阳匆匆朝她阖首,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修徳殿。

时到中年的禹皇容色苍白地躺在龙榻,身边伴着一身素裹的美艳女子。

臣姜槐,见过吾皇见过贵妃娘娘!

起来吧。宣贵妃音色婉转。

禹皇慈爱地看了景阳一眼:景阳,你先出去。

景阳不放心道:父皇,您龙体

无碍。他笑了笑,安抚道:无非受了些惊吓,多亏贵妃机警,这才没闹出乱子。景阳,你先出去吧,朕与姜槐有话要说。

是,儿臣告退。

姜槐,坐。禹皇慈眉善目的模样委实不像一代帝王,他打量着姜槐略显严肃的眉眼,不由笑道:爱卿何故连个笑容都不给朕?是朕哪里惹爱卿不喜了么?

姜槐身子微震:微臣不敢。

你呀你,年纪轻轻,回回进宫都如丧考批,姜爱卿,朕这年纪当你父辈都有余了,就当给朕个面子,你笑一笑?你笑一笑,朕能舒坦许多。

姜槐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乖顺道:是。

禹皇被她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逗笑了:好了,不难为你便是。朕今日请你入宫,有事交给你办。

姜槐安静听着。

皇上要她彻查今日御花园行刺事件,顺手也将禁宫影卫交在她手。

禹皇语重心长道:朕的身家性命,尽托付给爱卿了。

臣必不负重托!

好,很好。禹皇慢慢闭上眼。

他本就不是强壮的体格,如今受了惊吓,自然要好生休息,对了姜槐,爱妃极为赏识你,有机会你不妨教她几招防身术,这深宫高墙,真是教人不放心啊。

说完这话,他不再开口。

姜槐尾随宣贵妃出了寝宫,信步来到后花园。

在景阳心里,宣贵妃是个妖娆厉害的女人,无论心机手段都已然到了可怕地步。在姜槐眼里,再可怕,这不过就是个无情的女人。

出了修徳殿,她的神色冷下来,不带掩饰地漠然,以及无声拒绝、嘲讽。

宣贵妃今年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单看相貌像极了十九二十岁的俏姑娘,她的眉梢一点风情,身无装饰,仅一身寡淡素袍便衬得眸眼不似人间客。一颦一笑,一嗔一喜,胜却无数风景。

她举止轻佻地望着眼前人,手指不自觉挑在姜槐光滑细腻的下巴,悠然叹道:真是美得不像男儿啊。姜槐,你是不敢看本宫吗?抬起头来。

第047章

御花园木槿花开得正盛。

姜槐嘲讽地掀唇一笑:贵妃娘娘美貌绝伦,怎也学了那浪荡子弟的张狂作派?

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打断宣贵妃的动作,指尖触碰的刹那,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心底涌来。厌恶的皱了皱眉,倒退两步:还请贵妃娘娘自重。

自重?宣贵妃不以为忤地弯了眉眼,摇曳着腰肢,莲步款款地朝姜槐走近,唇齿间带着阵阵馨香:姜槐,你不会是女儿身吧?

姜槐笑意愈深,眼里的冷厉愈浓,忍着厌恶她直视这女人的眼睛,出言不逊:怎么,贵妃想和微臣试试?

宣贵妃噙在唇边的笑一瞬冰冷: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一掌从姜槐俊脸扇过,五指印清晰的浮在脸颊,姜槐嘴唇微动,压下血液里沸腾叫嚣的恨意,她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扭头就走。

身后,宣贵妃掌心微颤,艳丽的容颜闪过一抹复杂意味。

姜槐她垂眸低语,所有的疑惑不解尽散风中。

出了东直门,姜槐疾步来到人烟稀少的偏僻小路,双手撑着膝盖,一阵作呕,直呕的眼泪凝在眼角,最终化作泪滴滚落在灌木丛。

好一会儿,她站起身,背脊绷直,眼里躁意狂涌。

越是这时候,她越想见阿瓷。

姜槐孑然地走在那条凄冷的小路,一如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默默咬牙承受。她想去见阿瓷,但现实并不允许。

调动影卫的令牌此刻就躺在她怀里,想着禹皇眼神里真挚不似作伪的信任,她的身形融于清风,快如一道闪电,眨眼消失在天地间。

柳府,云瓷忙着从数十只小奶猫里挑选出最漂亮最合眼缘的那只。

挑来捡去,她伸手指了指额头带着一点橘黄的白猫:就它了。

柳如岸一脸兴奋地将奶猫从笼子里捞出来,献殷勤地递给云瓷:妹妹,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啊?

名字?云瓷扬唇:就叫做猫不好吗?况且选猫是为了送人,猫好看就好了嘛,有没有名字不重要。

况且,阿兄不会介意一只猫有没有名字,名字好听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