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逼我!阿槐,没有她,我们可以很幸福的过一生。她就不该存在,她就该老老实实做一辈子妹妹!
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姜槐倒退两步失望地看着她:原来你很讨厌阿瓷。簌簌,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是!我讨厌她,我一开始也想以阿嫂的身份好生照顾她,世事弄人,亦由不得我清醒。阿槐,你如果想了解我,就不要再拒绝我,行吗?
不拒绝你?你要我背着阿瓷和你偷偷摸摸行那暗中之事?簌簌,你怎可如此?姜槐越想越觉得可怖,她指尖生凉,恍若不认识眼前的貌美女子。
苏簌簌红唇微抿,片刻扬起自嘲的笑:我本来就如此,人人都喜光风霁月,可若如此,我根本没把握从四景楼那样的地方干净地走出来。阿槐,你是在嫌弃我吗?
不。我是在怕你。
姜槐深深地看她一眼:不要做伤害阿瓷的事,伤她如同伤我。簌簌,我盼你能想明白。
你能牵着我的手下楼吗?苏簌簌哀求地看着她。
姜槐闭上眼,很快睁开,她克制着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冷意,轻声拒绝:不能。
光落在云瓷柔顺的长发,看着从二层楼拾阶而下的那人,她唇边噙着笑,温柔入骨。
景阳同样看着神情落寞的苏簌簌,心一阵刺痛。
回来了?云瓷自然地握住姜槐的手,惊觉她掌心发凉,眸光闪过一抹讶异。
嗯,等久了吧?姜槐笑着与她并肩坐好。
四人落座,安安静静地用饭,瞧着姜槐与云瓷旁若无人的眉眼传情,苏簌簌嫉妒地发狂。
景阳抬手为她倒了杯果子酒,柔声问道:喝吗?
第126章
从如梦堂出来,苏簌簌一身酒气,那酒气算不得重,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
景阳细心搀扶着她,走之前和云瓷道了句抱歉。
长风漫开,注视着那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片刻,云瓷笑了出来:还好吗?
姜槐摇头,想着在二层楼与簌簌的一番交涉,心情可谓糟糕。
她道:不好。
至于哪里不好,怎么个不好,云瓷没再问。她柔韧的指节慢慢与姜槐的手指交缠在一处,嗓音温柔带着贴心的安慰:别想了。
想改变一人的心意,何其难?
姜槐也明白这道理,那股从先前就积蓄在心的郁气被她缓慢吐出,寒凉冬日,就见那道白气迅速散在空中。
她想,若簌簌的执迷也能就此消散,那该多好?
白驹过隙。
短暂的午后时光很快过去,不情不愿地在院长室临时休憩的小榻坐起身,看了眼锦绣华裳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姜槐眼里闪烁着乍然欢喜。
醒了?云瓷从座椅起身,随手沏了杯茶为她递过去。
茶温正好。稍微润喉,姜槐存在眼尾的茫然便彻底散去。她笑了笑:阿瓷不困么?
不困。
顺着她的手臂离开小榻,姜槐没忍住轻捏两下,搅得云瓷娇嗔地看她两眼:莫要忘记答应我的。
哼,小醋罐子。姜槐扬了扬唇:我晓得。
缠金的细腰带束好,云瓷满意地倒退一步打量她:喝完这杯茶阿兄自去授课吧,总赖在我这不妥。
嘴里说着不妥,她的目光依旧没从姜槐身上移开,云瓷轻声道:授课结束记得来寻我。
姜槐点点头,出了院长室往北院行去。
她走后,一室寂静。云瓷浅笑着坐回书桌前,及至姜槐身在练武场,护道使者这才敢悄然冒出头:山主。
何事?
云瓷搁笔抬眸,一眼便看到捧在使者手里的金帖。
使者道:有两件事需山主决断。其一,有人自称合欢道主,在北绵山开山收徒,七日后,广邀天下群雄参加称道会。
合欢道主这四字从他嘴里飘出来,云瓷目色微沉,红唇轻抿:其二呢?
其二,山主身为四海棋圣,按照规矩应在两年内前往苍穹山证道,这是苍穹山发来的赴道金帖。
所谓证道,便是在苍穹山证道石留下自己的名字。
云瓷盯着那封轻薄的金帖,神情莫测:苍穹山隐匿世间五百年,怎么忽然想起证道一事?师父位列棋圣时,也不见那边有所动静,今朝这番动作,又意欲何为?
诚然,护道使者也不知。
事实上,从那日道碑离奇开裂,苍穹山赴道金帖就已经被送到棋道山。如今才送到她手上,皆因元洗与诸位护道长老也有此疑惑。
可任凭元洗费尽心思派人调查苍穹山,最后一无所获。
兜兜转转,金帖不得不送来。
知道了。云瓷扣下金帖,漫声道:退下。
是。
梅花凛冽,院长室飘荡着浅浅幽香,她指尖轻碾,梅花随之凋零:苍穹山
阿兄以前最大的梦想,便是站在苍穹山成为天下第一药剂师。
星沉谷覆灭后,苍穹山随之隐匿世间。合欢道主枝弦开山收徒,苍穹山发来赴道金帖,一桩桩一件件,云瓷总觉其中透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阿兄魂穿而来,那枝弦呢?枝弦为何会跟来?她怎么来的?
隐匿了五百年的苍穹山一朝问世,是为她而来,还是
云瓷心口重重一跳。
北院,练武场。
姜槐坐在藤椅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饮茶。
场上怨声载道。
先生,太累了,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会?
先生,这都半个时辰了,可以停下来了吗?
姜槐手持教棍唇边噙着坏笑:既要学武强身健体,哪能连这点苦都吃不得?继续继续,不准偷懒。
少女眸光水润,可怜兮兮道:近日书院课业繁重,好容易能见到先生,先生怎如此狠心?
是啊是啊,先生,我们连着两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文院那边的先生各个牟足了劲折腾,将军暂且饶了我们吧!太累了!
说着不忘打了个哈欠。
一人打哈欠,其余众人被她带得也跟着打哈欠。
饶是姜槐来之前睡过午觉,看得也有些倦了,她幸灾乐祸道:知道怕了?那还敢不敢对先生动手动脚?
一番话说得贵女们红了脸,太傅家的小女儿不服气道:原来先生是故意的!
穿金戴玉的女孩子哪禁得起如此摧残?
能做一品镇国大将军的学生,势必进院之前早就按照权势地位内定好,不夸张的说,整座学院最娇贵也最不能惹的学子几乎都在这。
姜槐扬眉一笑:是啊,你们可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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