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傻了眼,愣愣地瞧着阿瓷,唇瓣微张:小祖宗,别哭了~
心里想着,嘴里就这么秃噜出来,小姑娘恼她:谁是你祖宗!
姜槐老老实实跪好,甚为乖巧,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在得知阿瓷有孕后,她脑子到现在都是懵的,还是那句话这也太快了。
怎么就就有了呢?
鸾山谷底白玉石,一次就中,她羞红了脸,替她的小姑娘感到委屈,也替自己委屈。
新婚燕尔不过半年,最是热血的年纪,姜槐揉了揉发红发烫的小脸,讨饶道:别哭了好不好?心都碎了。
这要怎么办呢?云瓷委委屈屈地窝到她怀里,小声道:我心慌。
谁的心又不慌呢?猛然从小姑娘转换为母亲的角色,不仅阿瓷没准备好,姜槐姜槐也没准备好。
她忐忑道:生、生下来就好了,我、我养。
这话说的,当然要你养~云瓷羞羞怯怯地抚摸着平坦的肚皮,暗暗磨牙:她怎么就来得这么快呢?
姜槐跟着她重复道:是啊,怎么就来得这么快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各自红扑扑着脸,最初的忐忑惊惶委屈后,云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有阿兄的孩子了。
孩子。
真得有孩子了!
我我能摸摸吗?姜槐舔了舔因为紧张稍显干燥的唇。
见她如此,云瓷噗嗤轻笑,眼角隐约泛着泪意:摸什么?这时候又能摸出什么来?
姜槐瞪圆了眼:那、那什么时候能摸出来?
你不是道子吗?怎么还有阿兄不懂的?
道子姜槐一脸茫然,磕磕绊绊道:妇、妇道,这这不归我管啊
云瓷被她逗笑:阿兄医术高明,怎么连这些也不懂?
懂、懂医术是一回事,可我当年、当年觉得这事麻烦,没、没学啊。姜槐急得额头生出一层汗,哆嗦着手贴了过去,半晌,眨眨眼:什么也感觉不到
姜槐。云瓷抱着她:从现在开始,你不仅要养我,还要养孩子了,你开心吗?
姜槐一眨眼,睫毛掉了一根:开心。
可我看你这样子,不像在开心啊云瓷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你的手在抖什么?
啊?有吗?我我的手在抖吗?姜槐左手按住右手:没抖。
那你结巴什么?
我有、我有结巴吗?
云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嗔道:傻子。她轻叹一声:可是还是好烦啊,怀胎十月
她望着姜槐,幽幽道:你知错吗?
这个是天、天意吧。
那你知错吗?
连番质问下,姜槐脑子成了一团浆糊:知、知错?
小姑娘笑着抬起头:那到底是知错,还是不知错呢?
姜槐跪在那,试探道:知错。
哦。云瓷秀眉轻挑:原来阿兄不想要孩子。
啊?姜槐摇摇头:没有!
那阿兄就是不知错?
姜槐被她问得脑子晕晕的,睁大眼看着她,哀求道:我到底该认错还是不该认错?阿瓷给个痛快好吗
我也不知道。
云瓷垂下眼眸,轻声细语道:我一想到至少一年不能和阿兄亲近,我就好烦。你再抱抱我,或许我就不烦了。
孩子来得太快,年轻的小夫妻皆感到措手不及。
姜槐温柔地将她揽进怀,在她脖颈深吸一口气:乖,不要烦
昏昏沉沉,一夜就此过去。
天明,姜槐早早睁开眼,她做梦了,梦到阿瓷有她的孩子了。
感受着身侧熟悉的呼吸,她指尖轻颤着侧身将手搭在阿瓷柔腻的细腕,整整用了半刻钟,又哆嗦着将手收回。
不是做梦,是真得有孩子了。
她和阿瓷共同的血脉
姜槐闭上眼,慢慢睁开,一夜梦境辗转,惊慌退去,她唇角轻轻扬起,露出好看的弧度。
真好啊。
她有孩子了。
一声呓语从小姑娘唇边漫开:阿兄
姜槐心疼地用指尖描摹她温婉的两道眉:要辛苦阿瓷了。
有了孩子,就会拥有全新的人生,一家三口的幸福人生。她亲了亲小姑娘唇角,小心翼翼地掀被下榻,今日她要上朝!
得知天子要上朝,大太监感动地流下两行清泪快上朝吧,杂家已经为陛下清除了不必要的障碍,有杂家在,陛下只管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罢朝十日,朝堂之上,大臣们百无聊赖地等在那,纷纷猜测天子今日是继续罢朝,还是会回心转意?
天子不早朝,晾着群臣,却又能将国家大事处理地有条不紊,这就是本事。
天子态度坚决,只要还想青史留名做个忠臣,到了这个节骨眼,谁又敢和他继续拧着来?且不说先皇留给新帝的筹码,就说柳家最近,没少给那些自命清高的大臣添乱。
虽说找不出证据证明是柳家下的手,可张御史昨个被人揭出家门不幸的丑事,宋御史家的纨绔子无缘无故被人在街上打了顿
这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损伤的是脸面。
且整个御史台,大半的人都被搅得苦不堪言,御史台近日联合其他重臣和新帝掰手腕,这除了柳家动的手,还能是谁?
新帝有先皇留下的人护着,新后新后自己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即便没有柳家,以她的盛名,也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可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是国之大事,陛下无子,人心不齐,君臣争得是纳妃吗?争得分明是皇长子的名分!
臣子们交头接耳说着话,有的人睡眼惺忪站在那不停打瞌睡,大太监一道尖锐的恭迎声驱散了今晨所有的梦幻迷离,天子着龙袍,意气风发地闯入众人眼帘。
拜
金殿之上,高呼万岁。
听着耳边那些整齐划一的朝拜声,姜槐笑得眉眼弯弯,一身喜气掩也掩不住:诸位爱卿,请起吧。
温柔的态度和十天前大相径庭,臣子感动之余,也暗暗生疑。
爱卿有何事启奏?尽管道来。
gu903();御史大夫留着花白的胡子,手持笏板上前一步:臣,恭请陛下广开后宫,绵延子嗣,以安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