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华白苏拿帕子在他肤上擦拭,确实缓解了部分不适,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一日,叛军围了皇城,华白苏将唯一的解药喂入他口中,他想要拒绝,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意识像是被劈成两半,一半在梦中挣扎,拼命想要逃离那段命运,一半却又十分清醒地知道那一切是梦,只等着自己醒来。

可在那梦境之后的依旧是梦,他梦见自己一次次重生,用了各种方法,试图摆脱那个结局,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救不了华白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华白苏一次次倒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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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白苏察觉到赫连淳锋睡着后,也不敢再休息,一直守在一旁。

到了后半夜,赫连淳锋开始发汗,身上的热意也渐渐退了下去,可还不待他松口气,就察觉到男人似乎是被梦魇缠住,眉头紧皱,口中不停呢喃着什么。

华白苏凑近了才听清赫连淳锋是在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带着浓浓的绝望。

陛下陛下?他扶着赫连淳锋的肩,想将人从梦中唤醒,可赫连淳锋只是不断挣扎着身子。

眼见着那汗水不断从头上冒出,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华白苏有些急了,提了几分声音道:赫连淳锋!

床榻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只是眼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水光,在目光触及到华白苏后,便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爬上了岸,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华白苏凑上前抱着他,替他顺了顺气:做噩梦了?

白苏赫连淳锋微微抬起身回抱住华白苏,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生怕下一秒华白苏便会消失不见。

我在。华白苏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梦见什么了?

赫连淳锋只胡乱晃了晃脑袋,靠在华白苏肩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声音道:梦见你不要我了。

华白苏很快笑道:陛下,梦中事物做不得真。

赫连淳锋闻言看了他一会儿,牵起他的手放在胸口处,白苏,若是将来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快,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但求你,别抛下我

赫连淳锋用了抛下这个词,华白苏微微有些诧异,同时对方仍未平复的剧烈心跳透过胸口薄薄的衣料传到掌心,令他感受到了这一刻对方心底的恐惧。

好。沉默半晌后,华白苏点头应下,同时道,但你也得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无法时时陪在你身边,无法看着你用膳、休息,就算得知你病了,也只能在外头干着急,数着日子盼着你痊愈,这种感受我是真不想再尝第二次。

抱歉

华白苏淡笑了笑,伸手替他擦去额上的汗珠,抬头看向窗外道:我得赶在天亮前离开,陛下下次要见我,便寻个理由宣我入宫吧。

赫连淳锋虽不舍,但也知华白苏该离开了,慢慢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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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白苏拉开屋门时,外头徐六正抬手欲扣门。

徐六自幼在赫连淳锋身边伺候,是赫连淳锋信任之人,葛魏便未拦他,只是不想华白苏恰好开门,二人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愣。

华公子,这是陛下身旁的大内总管,徐公公,是来伺候陛下更衣洗漱的。葛魏上前一步,对着华白苏解释道。

徐六不傻,别说华白苏是从赫连淳锋寝宫出来的,就算只看葛魏待他的态度,也能将他的身份猜个七七八八。

但还不待他从震惊中回神,就听华白苏道:徐公公,陛下昨夜发热,到刚刚才稍好些,劳烦公公宣太医来看看。

徐六想起自己曾经对赫连淳锋说过的话,恭恭敬敬地弯腰对华白苏行了一礼:是,奴才这就去。

华白苏点点头,这才随着葛魏等人离开,只是步出宣德宫,他的神色逐渐冰冷,转头问道:今日康将军可是要出发赈灾?

葛魏如实道:是,他负责率兵押送粮草往灾区,早朝过后便启程,

华白苏眯了眯眼:那好,赶在他入宫早朝前,带我见他一面。

第49章询问

早朝的官员皆由北宫门入宫,葛魏将马车停在北宫门外不远处,等了没一会儿就见康奉策马而来,见到葛魏,他下意识地拉了缰绳:葛大哥?怎么了?

是华公子想见你葛魏欲言又止,带着他到马车旁,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康奉不明就里,稍一停顿后便上了马车。

眼看着就要到早朝的时辰,华白苏无意多耽搁,见着康奉便开门见山道:康将军,我想知道仲秋节后,陛下身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淳锋太过反常,华白苏相信一定出什么事,逼得他做了某种决定,且这个决定或许有可能影响二人的关系,这才令他如此不安。

华公子还是喊我康奉吧。康奉终于明白上马车前葛魏那个眼神是何含义,那些赫连淳锋不敢说与华白苏之事,他又怎么敢多嘴,便只能装傻道:不知华公子问的是何事?

华白苏淡淡一笑:或者我该这样问,当初你让我入宫劝陛下好好休息,那陛下是从哪日开始不好好休息的,你总该知晓吧?。

这康奉确实知晓,但凭着华白苏的聪明才智,难保能从他话中猜出什么来,他实在不敢多言。

自打赫连淳锋软禁了太后一直休息不好,到了那日与禄廉木在云水宫闭门议事后,更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隔日便患了风寒,康奉不能确定两人在宫内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多少能猜到一些,因此更加不敢透露。

华白苏见他面露难色,想了想又道:今日你什么也不说,我不可能让你下去,你看这样如何,我来问,你只答是与不是便可。

好。康奉苦着脸应下。

华白苏先问:是在仲秋节见过我之后出的事?

他想了想又问:让陛下烦恼之事,可是与我有关?

这次康奉稍稍犹豫了片刻,如实点了头:是。

华白苏心中了然,直接问:可是纳妃、立后之事?

康奉瞪大了眼,不敢应声。

冬日的清晨分外寒冷,他背上却起了一层薄汗,双手在袖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华白苏等了一会儿,见他如此,心中便已有答案,直接点头道:我明白了,看来陛下是已经答应了。

没有!这次康奉飞快地回答,陛下为了拒绝禄相国家的千金,不惜得罪禄家,甚至软禁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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