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摇摇晃晃,夏亦的意识变得模糊,陡然扑进只有脚背深的水面,大口大口的将有化学沉淀的河水吞下,“热”眸底爬满了血丝,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看到的一切都是红色,他模糊的低吟,不停的在水里翻滚,打湿全身来让自己好受一些,然而翻腾了数十下,身体渐渐不动了,仍由流淌水漫过身子。
星云流转,清冷的月光渐渐遮掩云后,过了许久,排污管那边,渐渐有了亮光。
“老亦你没事在外面放什么鞭炮,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声音从管道内嗡嗡的响起,手电的光在里面晃了晃,照到了外面,肥硕的身形拖着麻布口袋叮叮当当的作响,随后从里面出来,探头探脑的朝周围看了看,“老亦老亦”
手电四下照了照,最后停在排水渠那边,看到站在水里的身影,胖子拖着口袋就往那里跑去,“老亦没事吧,快走快走,东西都到手了。”
转身走了几步,发现不对,胖子将布袋一丢,跳进水里,去摸夏亦,皮肤上传来的温度,将他吓了一跳。
“老亦你怎么发烧了哎哟,我的乖乖。”他连忙搀扶着似乎有些烧糊涂的兄弟就往岸上拉过去,将破烂的老式自行车骑到这边,将布袋捆在杠上,回头就见夏亦走了过来,直接坐到了后座上。
“老亦,你没事了”
“没事了,走吧。”黑暗里,坐在后座的夏亦笑着轻声说了一句,那眸子深处,隐约泛起淡淡的红色。
夜色深邃,响锣街上冷清下来,小瑜躺在穿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偶尔起来喝水时,听到下方传来自行车吱嘎吱嘎的声音
谁怎么晚才回来她并没有多想,只是隔壁的夏亦房间自到了夜晚就没有声音传出,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片刻,楼道隐隐传来脚步声,以及开门声,小瑜爬起来,贴着墙壁去听隔壁,钥匙晃动的声响里,跟随进门的赵德柱,说道:“老亦,你真的没事要不要我去给你找点药来。”
“是有些烫,不过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快回去。”
夏亦冷着脸将胖子送出门,返回屋中的一瞬,连忙打开淋浴,牙关咬紧,手去拿镜子后面的一柄小刀,也不脱裤子站在冷水下,一刀划过手臂上的伤口,疼痛的感觉让他浑身都在发抖,血水顺着水渍流进排水口时,人坐了下来。
原本泛在眸底的红色才渐渐消融下去。
“那东西让我反应这么大差点没忍住。”丢开小刀,夏亦抹去脸上的水渍,从地砖上起来,光着脚走到洗漱池敷上伤药,他原先就有一个极端的性格,当初坐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伤了人,在狱中的生活也让他从冲动年纪,慢慢认识到自己必须改过来,每到性子激变的时候,他都会这样用疼痛来转移,原本已经有了平缓的征兆,如今陡然一下反弹,比从前更加猛烈了。
“亦哥”
忽然一道女声从阳台那边传来,夏亦双手猛的一下按在洗漱池两边,眼底血丝迅速蔓延至瞳孔,张开白森森的牙齿:“走开”
陡然一声嘶吼,掌下的陶瓷啪的发出脆响,迸裂开来。
第四章变化
“走开”
有灯光照出的阳台,陡然一声嘶吼传出,将站在护栏后面的少女吓得偏过头,自家阳台的推拉窗隐约嗡的颤抖两下。
“也没打闷雷啊”小瑜轻声呢喃时,对面的阳台上,暖黄的灯光拉着一道人的影子摇摇晃晃延伸出来,听到轻微的脚步动静,少女摸到护栏,朝对面探了一点身子,“亦哥刚刚我好像听到你吼了一声,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站到窗口的夏亦使劲勒紧手臂包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加上反复的极端性子让他脑袋感到昏昏沉沉,听到少女的声音,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有些虚弱的走到阳台边上靠着护栏坐了下来,看着一点一点的鲜血渗透绷带。
轻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老旧的居民楼之间的阳台相隔只有半米左右,彼此之间是能清晰的听到。小瑜面向夏亦那边,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到自己,还是笑了一下,露出浅浅的酒窝,“白天的时候,靠着柜台悄悄睡过一会儿,现在不是很困。”
说到这里,见那边没有声音回应,少女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亦哥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夏亦靠着护栏听到脚步声离开,他阖了阖眼帘,方才吐出一口气来,压着手臂上两道伤口,慢慢回到房间内,望着斑驳霉菌的天花板,回想起之前在那化工厂的遭遇,一个岛国人带着奇怪的东西被人追杀,而追杀的人手里都拿着枪械,在现在的社会,管控枪支是极其严格的,要么是警察,要么势力极大的某些组织,但无论如何,人已经死了,而自己身体出问题,还是在那个奇怪的东西上面。
就算想要追查,也很不现实,自己应该是无法接触到那种层面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性子频繁反复,迟早要惹出问题”
夏亦苦笑的闭上眼帘,拉过被子直接盖在了头上,慢慢睡过去。
外面的夜空闪烁星斗,夹杂在角落里的虫鸣,夜色显得静谧,不久之后,天光自云隙绽放,整个城市渐渐喧嚣起来,阳光照进落地窗,抚动的窗帘扫在床上大睡的身影脸上,楼下一片嘈杂热闹里,夏亦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模糊的视线缓缓转动,仿佛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在房间走动,在给人打电话。
“对,是这样,睡了两天。”
“不是睡应该是昏迷两天了,你们赶紧过来救人啊,救护车我出不起钱”
“保证没有喝酒,也没有熬夜的缘故对了,你们可不可以赊账”
“喂喂喂喂娘的,连账都不赊,还开什么诊所。”
“再换一家,就不信没有愿意赊账救我兄弟的。”
夏亦揭开被子坐了起来,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看到赵德柱背对着他拿着手机朝电话里大吼大叫,对方吝啬性格,他也是知道的,而且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人要养活,所以倒也没放在心上。
“德柱,帮我拿杯水来。”
赵德柱回头看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手:“想喝水自个儿倒去,我正在给兄弟找诊”胖脸立刻划出笑容,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我兄弟醒了,就不赊账了。”将手机往兜里一揣,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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