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疯子对他没有什么恶意,被拿走了狗碗也只是抬头看着顾葭,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被抢走了食物。
顾葭被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忽地又有点心软,犹豫了几秒,对着这个穿着本不俗气的英俊疯子叹了口气,笑说:跟我回家吧,我给你饭吃,给你洗个澡,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你找一找家人。
顾葭无疑是有一张美人的皮子,他笑起来总叫人没由来的心动,连疯子似乎也不例外,只沉沉的看着他。
当顾葭牵着一个对什么都杯弓蛇影警惕不已的高个儿疯子进入公馆的时候,顾葭的妈妈乔念娇女士还没有回来,或许是在朋友家打小牌忘记了时间,不过这让顾葭放松了一些,招呼正拿着鸡毛掸子的桂花说:桂花,去准备几个馒头,顺便煮一碗面条吧,我看他好像饿了许久,然后再去烧点热水给他洗澡。我上去看看有没有大一点的衣服给他。
丫头桂花一脸又来了的表情站在门边儿,说:我的三少爷,你到底想干嘛?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家里带,不是说好了不要再领乞丐回来了吗?
桂花虽然觉得顾三少爷人很好,但有的时候也太好了一点,完全不考虑领回来以后怎么办的问题,最后还得靠她和太太把人都赶出去,不然这个公馆没几天就要被流民乞丐给占领了!
顾葭这回依旧理直气壮:我看他不像是流民,该是什么人家的公子,给走丢了,你瞧,他穿的蛮好,细皮嫩肉的,不像乞丐。
桂花翻了个白眼,说:算了,反正我是说不过你,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馒头是明天早上的早餐,现在只能煮点儿面。
面也行,桂花煮的特别好。
少来。小丫头说到底还是听话的,哒哒哒跑去厨房准备,顺便给浴室烧了热水,直接打开热水管子就能有热水灌入浴缸里面。
顾葭这边没有雇佣男仆,给这疯子洗澡的活计也就只好落在他自己身上。
顾葭做这件事倒是得心应手,弟弟顾无忌过来住的那些时间,都是他给弟弟洗的,洗的要多干净有多干净。这件事说出去大抵有人会猜想,顾葭的弟弟或许才七八岁,可实际上顾无忌这位在天津、京城都颇有名气的顾少爷已然二十五岁,是个会玩大姑娘、搞戏子、包小明星,完全游戏人间不负责任的冷血之徒。
对于这位弟弟,顾葭是不认为无忌是个多没有人性的家伙,因为现在的公子哥不都是这样吗?娶一个太太后,还有无数个姨太太,这都是很正常的,弟弟只是比较贪玩了一点,以后结婚了,就好了。
完全用慈母滤镜看弟弟的顾葭听不得任何人说顾无忌的不是。
此刻顾葭拉着有点傻乎乎的疯子上楼,让疯子乖乖站好,就帮忙给这个人脱衣裳,不脱还好,一脱顾葭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人竟是有一身线条流畅的漂亮肌肉,结结实实的,充满力量。
顾葭愣了一下后,把这疯子拉到浴缸里坐着,谁知浴缸对这人来说太短,腿根本伸不直。之前这人一直佝偻着走路,还不怎么认为此人多高,现在见他在自己用着刚刚好的浴缸里能支出大半截小腿出来,才惊觉这人或许比自己能高一个头出来。
顾三少爷忽然很期待这人擦干净脸后又是个什么模样,他把帕子拧干帮这个男人擦脸,顺便还把黑发抹到脑后,顿时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还有一双英挺深邃的眉眼,乍一看过去,简直帅气的极具攻击性,周身满满都是让人臣服的气场。
捡回来的疯子意外的是个长相斯文俊美、气质冷冽的少爷,眼瞳颜色略浅,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点了一点高光,顿时又现得很是温和。疯子对着顾葭一笑,居然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一下子散了不少威慑,让顾葭更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你叫什么啊?顾葭伸手挤了点洗发露在手心,坐在浴缸顶端的延伸部位,从后给这个疯子洗头,给了这个疯子自己弟弟的待遇。
疯子被洗的头上全是泡沫,往后一靠,刚好将头靠在顾葭的大腿上,打湿了顾葭只穿了一天的新西装。
顾葭被毁了一套衣裳也没有觉得心疼,可见他的的确确是个败家子,偏生自己还不觉得。
疯子摇摇头。
顾葭见疯子能听懂自己的话,便觉高兴:没关系,你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好好休息一晚上吧,明天我去巡捕房帮你问一下,再去报社发个寻亲启事,用不了多久你的家人就会来找你了。顾葭开始觉得这个人或许不是疯子,而是智力低下的痴呆儿。
疯子是不会有逻辑和听懂人话的,痴呆儿则只是智商低,很乖的。
来,站起来,咱们把身体也洗的香喷喷好不好啊?
顾葭哄这傻子站起来,双手接了肥皂给傻子身上打了一遍后,又用双手细致的每一处都搓了一遍,路过傻子的传宗接代的家伙什时,顾葭多看了两眼,发现不是一般的巨大,他习惯性的伸手掂量了一下,将这人和弟弟的相比,发现居然比弟弟的要更为可观一点,立即轻轻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说:太大也没好处,肯定没人愿意和你好。
傻子垂着浓密的睫毛,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细致搓泡泡出来的漂亮顾三少爷,在被掂量了一把命根的时候,眼皮微不可差的跳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真真是个帅气逼人的听话可爱的,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斯文败类西装暴徒攻:我登场要酷炫一点,最好苏爆全场,不然的话呵呵
大叽叽:ojbk!包在我身上!
然后,作者卒,现在发文的是存稿箱精~
第6章006
乔念娇女士一身酒气的从舞厅的包厢里出来,一个不稳摔在等候多时的司机怀里,顿时一个激灵伸手啪的一巴掌扇过去!
司机小刘是个年轻的大小伙子,年纪不大,才十六岁,能找到这份工作实属是和门房马大爷沾亲带故的缘故,成日话很少,开车时严肃的好像要去赴死那般专注。
小刘脸糙,不太像个才十六岁的男孩,被打了一巴掌后一愣,胸口起伏了好几下,拳头都捏的死紧,但很快又平复下来,继续一言不发的去扶乔女士。
乔念娇冷哼了一声,继续对着小刘的另半张脸又是一巴掌,随后才上车半躺在后座上,哼着小曲对已经坐回驾驶座位的小刘说: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下贱东西,再碰我一下试试。要不是顾葭觉着你可怜让你来开车,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啃树皮。说罢,乔女士醉醺醺的加了一句,不知好歹。
如今贵人们的司机流行穿中山装,戴小灰帽,看起来精神奕奕,小刘穿上也不失为一个体面的司机,奈何帽子总被他压的很低,像是羞于见人。
羞于见人的小刘被骂的狗血淋头也没有撂挑子不干,兢兢业业的继续开车,可这样的小刘却越发让乔女士瞧不起,认为这个小刘果然是个窝囊废,是一颗尘埃,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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