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白可行这头却感觉自己像抱了一条微笑的白色大海豚,活蹦乱跳的要回海里去。

哎哎,好!你别动,我放还不行吗?

顾葭好不容易下来了,就被白可行围着问:你刚才说你后头疼,他们还打你屁股了?

顾葭剜了白可行一眼,不再说话,自顾自的追着自己的朋友们一块儿去先给丁伯父看腿伤。

等我一下啊!小葭!白可行在后头追,两三个大跨步就追上,见顾葭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还是只紧着别人的伤势,白二爷也气了,不管不顾的拽着顾葭往另一个方向走,你给我过来,不然我可要和无忌兄说你天天不学好跑出去和别人鬼混还被打了!

顾葭顿时什么借口都说不出来,连忙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丁鸿羽等人,随后支支吾吾的对拽着自己手腕头也不回上楼去的白可行求饶:可行,你哪里就需要告诉无忌呢?更何况我哪里是和人打架,是被打

顾三少爷说完后,也深觉这事实真相还不如学坏来得体面:反正你不要说,我都听你的。

这两人主场转换的十分快,胖子高一见那两人消失在楼道尽头,忽然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一脸求知欲,问:他们啥关系啊?

穿着开叉长袍,棉裤外露的杜明君一脸正色,打断这个话题:什么关系都和你无关。医生!有没有医生?!这儿有病人中枪了!杜明君语气不好,向来文静内向的人突然发火,这是高一没有想到的。

高一意外的不行,想要多说点儿啥,三人中的领袖丁鸿羽哑声说:不要吵,医院禁止喧哗。

心思活络的高一古怪的看了一眼好友杜明君,压下那些猜测,不愿意在这种时刻让丁兄更为难,便反过来安慰丁兄,说:丁兄,不要太担心,我看伯父血已止住了,更何况方才顾兄说子弹都没有留在肉里,那么就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丁鸿羽死死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随后看大夫来了,便让医生给昏迷中的自己的爸爸打针、处理伤口。

等待老人醒来的过程太过漫长,丁鸿羽死气沉沉的坐在外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叫好友们也去看病,不需要陪着自己。

这哪儿行?高一首先便表态,我反正皮糙肉厚的,倒是杜兄得去检查检查脑子有没有被打坏。

杜明君被暗指了一下方才发火的事情,脸色变了变,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好说,甩了袖子转身就走。

高一愣了一下,连忙说:欸?别这么小气,我就随口一说嗨。

丁鸿羽太阳穴都是疼的,他身心俱疲,哪里还管得了这两位朋友的龃龉?对着高一惨然一笑,说:你晓得他最是清高,又对顾兄最有好感还那样挤兑他,他不和你生气和谁生气?

高一坐到丁鸿羽身边,揉了揉自己被揍成熊猫眼的右眼,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秘密,结果错眼便看见很给他压迫力的星期五正坐在他们对面,沉沉的看着他俩。高一顿了顿,想起这人是个傻子,才将那身被盯出的白毛汗擦掉,对丁鸿羽道:丁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那些有钱人恃强凌弱,我们都是苦主,现在又有白二爷那样的人物坐靠山,绝对能一举出这一口恶气!

丁鸿羽看了一眼高一,仿佛不认识这位好友一样,说:你没看出来吗?顾兄并不想太过麻烦白二爷,你把白二爷当靠山也太理所当然了。

嗨,就白二爷和咱们顾兄的关系,他们绝对是比你我想的还要亲密的关系,你没瞧见方才顾兄坐在哪里?高一言之凿凿,丁兄,别不信,我跟着我那兄长见识过不少东西。你知道契兄弟吗?

住口!丁鸿羽受新时期思想桎梏,根本听不得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引以为耻,顾兄如此光风霁月,你把他同戏子摆在一起你

高一连忙摆手,说:好好,我不说了,你瞧不起这些,殊不知清末以前这有多盛行。

所以才说这个国家需要改造!那些都是糟粕!你要知道,我们国家有很多东西都需要改进,尤其是思想,国外这种人都会被烧死,这是异端!

高一耸耸肩,闭上嘴巴,但心里却极不认同丁兄。他早便发现丁鸿羽既讨厌洋人,却又对洋人的各种知识理论宗教盲目遵从,国内的就一定是落后的,洋人的就一定是先进的吗?落后的就一定是错的,先进的又一定正确?

没人能证明。

第15章015

反正高一认为,这个世界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胖子乐呵乐呵的对丁鸿羽笑,丁鸿羽依旧皱着眉,却放过了高兄。若是在此之前,丁鸿羽必定是要和高兄争论一番,可现在他爸还在手术室里躺着昏迷不醒。他被关在监狱的时候,还血气上涌,激动的根本不觉疲惫,到现在才突然感到腿软、手抖、浑身发凉。

满脑子都是他爸还会不会醒来。

不过就如顾葭所说,腿伤一般不会致命,致命的反而是感染。现在国内军阀用枪,用得起外国枪的很少,大部分都是仿制德国的汉阳造,还有一些土匪用枪则是土枪,射击力度不够,便喜欢在子弹上涂抹粪水,以此让中枪的人伤口感染最后毙命。

伤口感染的病人一般来说都只有死路一条。虽说现在有一种药是专门针对感染,叫盘尼西林,但这种西药有价无市,都是当官的人用来保命的东西,是军需物资,或许几万人的队伍里,只有几百只这样的西药,人家凭什么给你?

正当丁鸿羽越发觉得事情要变得糟糕的时候,给他爸清洗伤口的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还没有说话,便被丁鸿羽激动的抓住双臂,问道:怎么样?!我爸他醒了吗?!

医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留洋归来,秉持公正公平的态度对待一切来看病的病人,对着这几个身上虽然脏兮兮,却依旧一看就是大学生的丁鸿羽等人露出放心吧的微笑:老人家暂时状况良好,没有发现感染,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现在人已经醒了,可以进去看他。

丁鸿羽顿时感觉肩膀上沉重的什么东西被人拿走,他原本焦急的想要看见爸爸,现在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对医生道了谢,随后才一步步走进病房,站在病床边儿上对着躺在病床上固执的老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您老真是能耐了,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少给我惹点事儿?!

另一头,李多捂着肚子,蹲在自己的桌下翻抽屉。他哐当抽出来一抽屉的文件,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笑了一下,从桌面儿找到了一张纸,对面前的王尤说:看我这记性,明明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结果硬是想不起来,哈哈。

王尤接过李多双手递过来的身份证,看了一眼上面自己的名字与他妈的名字,声音不冷不淡:多谢。

哪里,有需要就尽管上这里找我,今日是让王少爷看笑话了,不过白二爷您应该也是知道的,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惹得起。

gu903();是啊王尤仿佛很是赞同,不过,刚才到底是发生什么了?怎么白可行也来了?你刚才所说的犯人,不会就是他们那一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