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江入梦摆了摆手,又是一副云淡风轻好说话的模样,仿佛刚才咄咄逼人马上就要掏枪火拼的人不是自己。
这里停电的事情没有对外面的客人造成太大影响,有人继续该吃吃该喝喝,有人却不依不饶,叫来服务员一顿臭骂。
骂人的便是顾金枝顾三小姐了。
顾三小姐方才整在用刀切牛排,可哪里知道突然停电了,身边还有人立马凑上来,吓得她拽着手里的刀就划过去,结果听见的却是小桃红的惨叫
你们这店怕是不想开了!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就没有碰到你们这样的黑店!你们若是不赔偿他的损失,我就去告你们!把你们告到破产!顾金枝气的面红耳赤,而她身边站着的是一直劝顾金枝不要生气的小桃红。
小桃红脸上都是血,虽然也眼泪汪汪,但隐忍着,只是劝:三小姐、三小姐,算了算了,不干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顾金枝甩开小桃红的手,说:你算了,我可不能算!就是他们害我伤了你!你就这样算了,是你大度,我今后都要睡不着觉了!你若是三天后登不了台,那我就要内疚死去!
我不怪三小姐的,没事儿,我们先去医院吧
好、好。顾金枝头一回儿差点杀了自己的相好,她的刀真是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戳进小桃红的眼睛里!
顾金枝后怕得不得了,到现在手都在抖,一边哭一边走出去,身边的小桃红还在安慰顾金枝:没事没事
顾金枝四十来岁了,哭起来皱纹堆的到处都是,粉底也一道道落在脸上,很丑,丝毫没有平日里顾家老小姐的作风,匆匆上了自家的轿车然后就往医院开去。
说来也巧,陆玉山和顾家所在的车子后面刚好就是顾金枝的车,两车相隔不到两米,皆是争先恐后的冲向医院。
顾金枝发现前头的车子一直不让路,顿时又气的发疯,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就砸向司机的后脑勺,骂道:你不会超过他们吗?!你没吃饭啊!我们顾家养你干什么用!连一辆车子都超不过,你干脆明天也不用来了!
司机战战兢兢低着头,一边躲避后头老三小姐的手包,一边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大,冲了上去,然后没看见从胡同里冲出来的人便将人碾压过去!
车子抖了两抖,车前窗上更是溅满了血,司机惶恐的立即踩了刹车,脸色煞白的回头看向三小姐,哆哆嗦嗦地说:小、小姐,咱们好像撞到人了要不要下去看看?
顾金枝一巴掌又打上去,说:看个屁!你难道想坐牢不成?!你想坐便坐你的去,可别牵连我们!
那那
开车。顾金枝脸色也变化着,手紧紧捏着袖子,说,你把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后立马开走,把车子洗干净再回府,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杀人的可是你,和我还有小桃红可没有关系。
司机嘴唇张了张,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到底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没什么文化,知道这绝不全是自己的错,然而他却无法说出理由,更明白这个世道就是金钱当道,哪怕刚才那个人当真是三小姐撞的,这顾府也尽可以将三小姐的责任都安在他的头上。
司机木讷的点了点头,虽然手还抖得厉害,但在夜色的掩盖下,没有人能看见他有多害怕。车子终于是重新启动了,没有任何人下车去看被碾压过去的死者,车内的顾金枝和小桃红更是谁也没有回头,好像只要回头了,就会被死人的鬼魂缠住索命
然而开了没两分钟,前面却传来几声枪响!
司机顿时又踩了急刹车,让顾金枝又是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脑袋撞在副驾驶的靠背上,砸了好大一个包。
你要死啊你!顾金枝真是感觉今天不该出门的,诸事不顺啊!怎么出门就忘了看看黄历呢?
又怎么了?顾金枝问。
小桃红脸上有一道竖着的伤口,伤口不深不浅,伤口的两边肉却翻卷起来,露出里面的骨头,看上去很是吓人,他一边用干净的帕子捂着脸,一边也声音颤抖着说:前面有火拼
怎么回事啊!烦死了!快掉头快掉头!顾金枝大叫。
小桃红却一直看着前面那辆车,他眼睛瞪得老大,发现前面的车子横冲直撞,直接将围攻车子的人视若无物,就那么撞过去,把人撞飞了去!
但很快车子就失控了,可能是司机被一枪爆头死了,所以一下子就歪歪扭扭的撞在了一户人家的围墙上,车头几乎凹陷进去,车窗更是炸裂,前盖着火,空气中瞬间弥漫起汽油的味道!
小桃红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车里钻出来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男人抱着另一个人,飞快的逃离那辆车,然后枪战继续,那辆车却轰隆一声爆出巨大的红光和白光,炸得粉碎!
小桃红和顾金枝俱是尖叫起来,生怕被波及,司机的油门也踩到了极限,匆匆逃跑,却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像是一只巨大的无头苍蝇。
而好不容易抱着顾葭掏出车内的陆玉山一边沉着呼吸,一边把顾葭暂时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然后用大衣盖住身体,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
喂,顾葭!陆玉山大喊。
身后的顾葭没有反应。
妈的。陆玉山精神紧绷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找了废弃的斧头,紧紧捏在手里,一边咒骂一边亲了顾葭额头一口,在这里等我。说完,转身便走,并活动活动了脖子,准备开始大干一场。
陆玉山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肯定也和那个江入梦脱不了干系,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是要顾葭这个人。
呵,开什么玩笑。
他陆玉山的人,他都还没碰过,谁他妈敢动一下,就让谁永世不得超生!
其实说到底,陆玉山很怀疑都是顾葭这人太不检点,对着谁都要勾引一下惹出来的事。他早就警告过顾葭不要对谁都那么好,结果根本就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当着他的面都敢让别的贱人来碰那根玩意儿,下回再这样陆玉山想自己干脆剁了贱人的手再剁了顾葭的那根东西,免得成日水性杨花的招惹野男人!
陆玉山杀红了眼,对着那些有枪的家伙也所向披靡毫无畏惧,这疯子一样的陆玉山动作快的几乎不像人,搞到最后前来截人的打手们没了子弹便匆匆怪叫着逃跑,生怕被一斧头砍掉脑袋。
长安南街上终于在半个小时的乱斗中恢复平静,偶尔有胆子大的人从门缝里偷偷看外面的情况,恨不得把眼珠子丢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只能看见漫天的硝烟与一个拖着斧头犹如连环杀人狂一样的变态从那头走到这里,斧子拖在地上发出可怕的声响
偷看的人立马哐当关上门,拔腿就跑,生怕自己招惹了外头的杀神。
而被畏惧的陆玉山却停在自己藏顾葭的地方站着没动,他的面前是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掉在地上,盖着他的人,应该乖乖等他的人却是不见了
可见那人很不珍惜他的爱意,跟着别人跑了呢陆玉山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陆玉山丢开斧子,捡起衣服甩在肩头便走出这条满是狼藉的街道,找了辆人力车便说:去欧若拉西餐店。
gu903();车夫见客人满身都是血,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穿着昂贵的西装,哪怕有一些狼狈,也挡不住那一身如同王者一般的霸气,当即不敢说不,踩着脚蹬子便飞快的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