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顾三少爷颇有些自知之明,垂着睫毛不说话。

陈传家哈的笑出声:不过没关系,你自过分你的去,我总会习惯。

顾葭最终离开的时候,坐在人力车上忍不住主动回头看了一眼陈传家,只见陈传家遥遥的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转身回医院,发现自己回头看他,他竟也好像突然收到了什么惊喜,模糊的容颜虽让人看不起表情,但那突然抬起的手臂却完美将对方的欣喜传递过来。

顾葭心里堵得慌,总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什么负心汉,对方沉重而不需要自己回报的感情直接压在他的心口,让他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都对不起陈传家这么多年的沉默付出。

你瞧瞧,自己不过回头看看他,他便那副开心的样子,活像渴了几千年的小树苗一朝得了一滴甘露便发誓要再活五百年。

既可怕,又有点傻。

第105章105

有点傻的陈大少爷的确站在那里许久许久,直到看不见顾三少爷了才转身回医院。

他似乎是习惯这样从背后看顾葭,习惯等待,也习惯耍些小聪明来获得一点甜头,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技能,谁都没资格跟他说这样不好。

陈传家走着,没两步,便踩着张纸条,纸条被不知名人士遗落,通体泛黄,边边角角还缀着咖啡的水渍,他抬起脚,下意识的捡起来,摊开一看里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和时间:西城门口城隍庙,十点。

他手指触碰的地方还能感觉到纸上咖啡的湿润,也就是说这张纸条刚染上咖啡没多久,或许是方才趁乱从王燃那一伙人身上落下的。

这地址和时间,明显是要交易,可是交易什么?为什么这样交易?实在是很有让人探究下去的欲望。陈传家便随便将纸条揣进兜里,随后继续回医院,走到403号病房门口的时候,却听见病房里面传来夸张的哭声,简直病人没死都能被这人吓死。

他皱着眉推开房门,就见妹妹陈传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旁边坐着给她削苹果的白可行,两个人都看戏似的看着隔壁床位哭成狗的男人。

怎么回事?陈传家一边问一边摘下帽子放在旁边的衣架上,随后走到妹妹床边坐下,神态自然,丝毫不像是在顾葭面前歇斯底里又哭又笑的模样。

陈传宝小声的说:那位姐姐好像是被好几个人糟蹋了,那男人是姐姐的弟弟,哭着进来的,从进门哭到现在,真是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能哭的!

陈传家笑了一下,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说:吃你的苹果。

话音刚落,就听见隔壁床位的弟弟继续哭着说:姐、姐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爸他一早听说你被送到医院,就跑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我去你工作的地方要医药补助费,那里看门儿的都不让我进去,姐姐你说现在咋办啊?爸一直吃药也好不了,你又倒下了,这个家可咋办哇呜呜呜

这位弟弟哭闹了半天,也得不到只有眼珠子能动的姐姐一个回应,姐姐眼泪一直流,好不容易张了张嘴,弟弟也没听见姐姐说啥,哭累了自己便又说:我再回家看看爸有没有找到那些人哈,我爸说肯定是之前那个说要讨你当四姨奶奶的王八蛋把你害成这样的,你放心,我们一定找他赔偿,不然就告他去,我还不信他能赖掉!

陈传家听着个弟弟话里话外都忘不了提钱,一句关心姐姐的话都没有,便轻笑了一下,没有要搭理这人的意思,谁知道弟弟走前多看了他们这边一眼,然后就腆着脸凑近说:不好意思的很,能不能请你们也帮忙照看一下我姐?我回家一趟,晚点再过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看看我姐姐那样,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能够跑动,还要找脑袋坏了的爸爸

白可行听了真是觉得好笑,他翘着二郎腿,道:你看爷像是看护妇吗?滚一边儿去。

弟弟却立即涨红了脸,好似受了奇耻大辱,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过是好心好意的求求你,不愿意便不愿意,何必骂人呢?!真是有辱斯文!

说完便好像白可行是多不可理喻之人,白了白可行一眼便走了。

白可行嘿了一声,对陈传家笑道:我真是太久每回京城了,现在真是什么猫啊狗啊都能指使我。

陈传家打趣道:可不是,现在京城提起白家,只知白家大少爷白可言,哪里知道你这位混世魔王?

白可行咬了一大口苹果,苹果脆生生的在他腮帮子里滚动嚼烂,一边嚼一边邪笑:你的意思是让我搞个大新闻,隆重的向大家介绍我回来了?

陈大少爷摇摇头,说:随便你,只要你不怕被你家白老太太打断腿的话。

陈传宝也哈哈笑着,说:白二哥哥,我是很支持你强势回归的,你瞧现在,什么人都能穿得人模狗样西装革履,自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其实俗气着呢,就像刚才旁边姐姐的弟弟,什么人啊,我就瞧不惯,你得找个机会让他知道你多厉害,他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合你说话才好!

白可行点点头:使得,我干脆找个时间让人抬八抬大轿去顾府,我就又出名了。

陈传宝疑惑:抬轿子去顾府干什么?陈二小姐还不知道自己哥哥兄弟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对他们的印象停留在一块儿给自己过生日那天,都合合乐乐特别好。

白可行捏了一把陈二小姐的脸,说:我去娶你顾三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陈小姐皱了皱眉,以为白可行在开玩笑,说:你怎么也开这种玩笑?三哥哥可是正经人,卖屁股的都是下贱的戏子,怎能放在一起?

白可行正要合陈传宝这丫头奋力辩驳一番,但随即走廊传来的争吵和哭声突然爆发,倒是惹得房间里的白可行等人瞬间注意力都飘了出去。

白可行最先丢了果核走出去,靠在门口看戏,陈传家紧随其后,结果一眼就看见事件中心人物竟都是认识的。

那个很不客气认为我惨我有理的弟弟正哭的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拽着王燃的手臂不让走,王家的保镖一个个儿果然是吃干饭的,毫无用处,只敢去拽那个泪人,不敢打起来,生怕打到自家少爷,于是众人乱成一团。

你们恃强凌弱、包庇罪犯!还杀了我爸!要是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去告你们!啊我的爸爸啊你走的好惨爸啊

我姐被你们害得也快死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贵人杰呢!叫他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泪人弟弟喊得嗓子都破音了,结果被王燃发狠一巴掌扇过去,顿时坐在了地上,嘴里都是血,懵然了好一会儿抠了抠自己的大牙,结果就把牙给拽了出来,连着很长的一条软组织。

王燃皱着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对周围的保镖说:把他嘴堵上,真是听着我耳朵都要聋了。

保镖们围成一圈,看着少量的围观人群,不少人都直接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因此泪人被保镖随便找了块儿抹布塞到嘴里,也没有正义人士出来制止。

待王燃让保镖将担架上的死人也就是泪人的父亲送去停尸间后,才走到泪人的面前说:我最讨厌看见男人哭,一天天的,跟个娘们似的,再哭我就帮你把多余的地方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