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顾老太爷看了看这人力车,没有上去,自顾自的朝着颐和园的方向走去。
顾老太爷之所以找顾葭,无非是怀疑整件事包括廖总管的死都是顾葭和顾无忌的阴谋,所以希望顾葭放过他的钱,毕竟那些钱也不是他的,是要给陛下用去招兵买马的。
可是听了顾葭的那番话后,顾老太爷突然感觉到了泄气,他并非是贪图清朝可以给自己的好处,只是感觉现在的年轻人心思都已经不在光复大清上了,他们被洋人的东西和思想迷惑了头脑,开始只为自己思考
就好像现在满大街的商贩,到处的洋货店,各种国家的餐厅,穿的乱七八糟的女学生
他发现不管自己这些老家伙们再怎么想要回到过去,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即便有钱也改变不了整个社会的想法风气,所以他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在坚持什么呢?
顾老太爷很失望,他一腔热血也随着周围各种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冷冻。
当他走到颐和园的昆明湖旁时,他静静的坐在大石头上抽了一锅烟,烟是小兰花烟丝,味道很好,他十年如一日只抽这一种。
当最后一点烟被抽完,顾老太爷吐出青色的烟雾,将烟杆子放在大石头上,摘下自己手上的扳指,朝着天津的方向行了三叩九拜之后,一跃跳入昆明湖中,与四年前同样殉清而死的王国维王大人沉尸湖底
第140章140
顾葭见到无忌的时候,正和陆玉山、陈大少、白二爷等人坐在和平饭店的一楼吃下午茶点。
因为陈传家错过了下午两点的火车,火车站有疑似遭受了恐怖袭击,一时间人心惶惶,恐怕今日是再不会有火车从北京车站开走,所以便只能留下来。
顾葭之前在房间里铁面无私的说了一大段话,把顾老爷子说走之后也没什么感觉,瞧着老人跟那大辫子的红叶一块儿离开后,便露出个在旁人看来简直有些没心没肺的漂亮微笑,惊讶之余,邀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的陆老板等人一块儿到楼下用茶点。
伺候顾葭这一桌的是谢板凳,小谢从后厨准备了三十样小点心,每一样装在一个只能承装三只点心的小盘子里,盘子是英式花纹,被放在一个类似鸟笼的铁艺架子上,每一个笼子总共五层,每一层两个小碟子,而小谢送去了三个笼子过去放在顾葭他们这一桌上,光是瞧着就有些像是暴发户头一回来吃点心,闹出的笑话。
顾无忌自被人们鞋子带进来的雪水浸湿的门口红毯上走来,他今日穿着英伦风格的格子大衣,戴着一顶卡其色的帽子,帽子上沾着晶莹的雪花,在饭店奢华的水晶吊顶下闪闪发光。
哥!
顾无忌迈着长腿快步走向顾葭,彼时顾葭正在打趣陆玉山,说应当只点一笼点心的,他们四个人根本吃不完,又不是当饭吃,他神情柔和,脸上的红印子也消失得差不多毕竟打得不算狠听见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立马眼神都亮了一下,举起手来说:无忌这里!
顾无忌摘下帽子和大衣给一旁的下人,露出穿了灰色马甲和衬衫后格外完美的宽肩窄腰,他低下头拥抱了一下顾葭,亲了亲顾葭的发顶,随后说:我接到陈福的电话了,顾老爷子过来了?
顾葭让服务员多加了一个凳子,拉着一脸不悦的弟弟在自己身边坐下,好好的看了看顾无忌,眼里的万语千言都又被那卷长的睫毛遮掩过去,他云淡风轻地道:没事儿了,已经,他就过来和我说了说话就走了,不信你可以问一问他们。
顺着顾葭的眼神,顾无忌这才看见周围坐了一溜儿的男士,有他绝交的白可行,也有最近帮了很多忙但顾无忌并不怎么喜欢的陆玉山,最后是暴露自己之前曾找人监视哥哥的陈传家。
好久不见。顾无忌伸手出去,和陈传家握手。
陈大少爷握过去时,看了一眼颇不自在的白可行,说:无忌,新年好。
互相寒暄之词概不赘述,白可行反正是完完全全的被顾无忌忽视了,但这点对白可行来说也不算很糟糕,毕竟顾三少爷不会放任他不管,偶尔还是会为了避免尴尬,同他说说话。
五个大男人,在大年三十下午三点聚在一起既不抽烟也不喝酒,随意聊了聊彼此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后,似乎就无话可谈了,顾葭是没有生意的,听他们说也听不懂,只多瞧了陆老板一眼,陆玉山悄悄对顾葭点了点头,似乎是事情办成了。
顾葭感觉,这真是这几日来最让他感到舒心的事情了,于是在桌子地下悄悄找准了陆老板的脚,轻轻碰了碰,然后对弟弟说:无忌,我去一下卫生间。
顾无忌当然不会连去卫生间都要跟着,便点了点头道:好,快去吧,等会儿我们还得去买年货,给你买几身新衣裳。
这样匆匆的置办过年要用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不过既然无忌在身边,顾葭也就没什么好挑剔的,而且现在他总感觉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唯一需要操心的报道问题也在陆玉山这里有了眉目。再加上一见到陆老板,顾葭也就将之前和传家接吻的时候给忘了,这种不算出轨的罪恶感消失的飞快,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认为和陈传家的纠葛告一段落,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顾三少爷进入卫生间的时候,卫生间还有人在上厕所。
这人穿着深蓝色的军装,身上披着一件深灰色的长大衣,头发剃得很短,皮肤呈现健康的麦色,站在小便池面前抖了抖,然后便拉上了拉链。
因为小便池的上面挂着长方形的半身镜,所以那人抖完一抬眼,便和刚从外头进来的顾葭短暂对视了一秒。
顾葭对这人笑了笑,找了个厕所隔间便走了进去,等待陆老板的过程中,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那个军爷似乎是独眼龙,有一只眼睛颜色灰扑扑,瞧着怪吓人的。
叩叩叩三声响后,顾葭立马将锁打开,以为是陆老板,所以只瞧见一只手便不管不顾的拉人进来,然后把人按到门板上不许动,语气格外腻人:你来晚啦!说罢就要去咬陆老板的下巴,可等顾葭都把唇挨近这人下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似乎不对劲
被他按在隔板上不许动的,是方才撒了尿也不知道洗没洗手的军爷,这人一脸笑意,双手做投降状,调侃说:那个我是来送你掉在地上的方巾的,不用这么热情地感谢我。
顾葭一时羞恼交加,但这人他不认识,也就不需要解释什么,他松开圈着军爷脖子的手,接过方巾,一副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当回事儿的样子,说:抱歉得很,我认错人了。军爷您大衣和我一个朋友好像。
军爷身上有着一股极淡的土腥味,笑起来也是十分的有魅力,一边从隔间出去一边说:没关系,我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感觉并不糟糕,不过您朋友品味大概不怎么样,我这大衣是军队批发做的,没什么款式,也就图一暖和。
顾葭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颜色淡淡,是不大想继续和军爷聊天的样子,军爷识相得很,虽生就一身的土匪气势,倒对着顾葭很是文质彬彬,似乎是认识顾葭,说:那三爷,您朋友似乎到了,我先走了?
顾葭不认识这人,但也不失礼貌的摆了摆手,开门让军爷出去,换在门口等了两秒的陆玉山进来。
说实话,顾葭都觉得这一幕有些古怪,搞得好像自己多水性杨花似的,和上一位亲热完,轮到下一位了,和他亲热的人都得排队一样真是古古怪怪。
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怀着我要得到奖励心情的陆玉山也沉了脸,他对着外人总是多笑脸,可在顾葭面前却偶尔无法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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