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顾葭才不是有事,他是要去找顾无忌。
这场婚礼拖延了大概半个小时,起码之后半个小时大家也不会发现王燃失踪了,他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啊!
但新郎却慢悠悠的摇了摇头,坚定的将地窖的木板压回了地窖口,然而这还不够,还插了门闩,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在上面。
顾葭就这样被关了进去,完全不明白这个新郎是不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对他挺好,好像是不介意自己新娘被换成了男人,但实际上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就要找他算账?!
顾三少爷后怕起来,在身后黑不见底,前方被堵无路的情况下,他明白要想出去,除了大喊求救没有第二个法子。
可他现在穿着婚纱,叫来熟人,尤其是被陆玉山看见可怎么办?!
顾三少爷还有空考虑面子问题,可左右权衡下去,面子也就不算什么了,而且陆玉山想必早早就跑了,才不会留在这里等死。
可之前喊我反对的人中间,顾葭又确实听见陆玉山的声音。
这又算什么呢?
顾葭虽然觉得自己对陆玉山是恩断义绝了,可好歹是前男友,前男友在那样难堪的分手过后一次都不出现,看见自己也当没有看见,任谁心里也满不舒服吧?虽然顾葭知道这是他想要的,但他想要的陌生人结局就这样轻易达成,总觉得有些空落不是吗?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但又很清楚有没有人来救自己是一回事,来救自己的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又是一个概率问题,从这么多的概率中,找一个陆玉山恰好来救自己,那才是不可能吧?
有没有人?!请问有人吗?顾葭肺活量都因为束腰而减小一大半,喊出去的话的尾音都缀着一个短促的小尾巴,好像被谁捅了一刀,正在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呻-吟。
外面兵荒马乱,从他附近都跑过去不少人,脚步声清晰地自顾葭右耳传到左耳,却没有一个人为他停留。
直到有人回应他道:小葭?艹他-妈-的,我出现幻觉了?
二爷快走吧!姓陆的简直就是个疯子!他一个人搞死了咱们二十个弟兄!
顾葭却是精神一震,狂拍头顶的木板门,一点儿也不敢身后黑暗处看,生怕从里面钻出个什么人,或者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的脚,他那漂亮的眼睛只敢盯着门板缝隙泄出的阳光,喊道:是我!你是白可行吗?可行!我在地窖里!
地面上的白可行立时也不逃跑了,身边两个随从也管不了他,只见白二爷慌慌张张的踢开那块儿大石头,想要打开门板却又没有钥匙,于是一边对顾葭说让顾葭站远一点,一边拿着手枪对着锁就是一枪!
随着砰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加入这场乱战中,白可行对着黑暗的地窖伸出一只手,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搭在他手心的手却是戴了白蕾丝手套。
白可行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幻听了,这分明是那个新娘子嘛!可新娘子不是王燃吗?王燃什么时候把声音都练得偏向雄性了?
白二爷满脑袋的疑问,眉头也皱着,可阳光从不欺骗他,一寸寸的将光明照耀到地窖中人身上。
地窖中的新娘不知何时已然撩开了头纱,到底还是露出一张白可行想念的脸。
白可行愣了愣,随后笑着单手将顾葭拉起来,顾葭踉跄着跌撞入白可行怀里,喘息了两下,感激道:可行,要是没有你,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白可行那一瞬间,胸膛都在发烫,烫得疼,他张了张嘴,听见自己说:那就跟我走吧,小葭你这一身,正好和我私奔去!
但他的小葭却表情没有特别高兴,白可行正失望呢,耳朵都听不见顾葭在说什么,好半天才从顾葭惊恐的眼神和伸过来摸他胸肌的手意识道:哦,我中枪了。
第171章171
白可行后知后觉自己的胸口炸了一朵血花,但疼痛却仿佛与他无缘,他没有感到多么痛苦,反而因为看见了小葭的惊慌失措笑出了声:嘿,别怕,没有打中心脏,好像也没有打穿,毕竟我穿了护甲。
该死的!你给我闭嘴!仿佛从黑暗诞生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张嘴就是一句粗口,顺道拉着好像对现场情势没有辨别能力的白可行逃跑,都什么时候了还站在那里,等着再吃一颗子弹吗?!跟我来!
白二爷被拉得一个踉跄,手指和顾葭交缠在一起,于是他可不能轻易倒下,一旦倒下,就会把顾葭也拽得摔一跤,那才是真的糟糕。
白可行努力跟上顾葭的节奏,可满脑子却想着别的东西,比如为什么小葭会在这里?为什么小葭穿着婚纱?为什么小葭要跑?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混乱局面造成者中一位是他本人,一位是小葭的弟弟,一位是前男友,还有一位是刚和他结婚的王家新郎吗?
这里头任谁也不会对小葭来一枪吧?
白可行今日的暗-杀失败了个彻底,本来他是想自己置身事外的干掉陆玉山的,说来或许有点小气,虽然小葭已然和陆玉山分了手,可白可行就是觉得不弄死这个姓陆的不舒服。
他准备了十万块,如今要买一个总长的脑袋都花不了这么多钱,但陆玉山背后代表的势力庞大,本来的一万块也就增加到了十万才有人愿意接单。
接单的杀-手是南边来的人,在天津本身很有一番事业,但因为仇家太多,再加上暴露了身份,被追杀至京城,如今钱财一空,便想要铤而走险干最后一票,然后归隐田园。
白可行不管这杀-手是想要干什么,反正帮他除了陆玉山便好,可谁知道陆玉山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总是警惕得要死,而且经常半夜出去活动,一活动就到处乱跑,很容易跟丢。
白二爷十天前就让杀-手去找陆玉山了,结果到现在都没能成事,这就很让白可行怀疑杀-手的水平,今日一大早就跟杀-手坐在车里,亲自给杀-手指明需要暗-杀的人长什么样子,但结果依旧糟糕透顶!
妈的,白可行不知道自己今年是不是犯太岁,这么做什么都这么不顺!
但好在霉运总是有尽头的。
当白二爷丢下自己的那些手下,跟着穿了蓬蓬裙的顾葭一路冲入人群时,霉运应当就消失了。在正月十五这样的佳节里,他和小葭从繁华街道的这头跑到那头,他的余光是模糊的,手心是滚烫湿润的,寒风将小葭的大裙子吹起来,头纱不时拂过他的脸颊,白可行有种自己和小葭正在与全世界作对要逃亡去世界尽头的错觉。
小葭!你看!糖葫芦!白可行伸手摘了人家一只糖葫芦,并且没给钱。
顾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起初是为了带白可行躲避那些仿佛是追杀他的人,后来一直跑是因为发现自己侮辱主街道,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和白可行看,他是绝不愿意停在半路上被谁看见自己穿成这个样子的!
他正在努力的找可以容纳他和白可行的地方,累得要命,累的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的束腰,真是太可怕了!他以后打死也不要再穿这种东西。
你到底有没有事?!我正想带你去医院!顾葭回头看了一眼白可行,发现这人精神奕奕,完全不像是要死的人。
白可行一把拉住顾葭,简直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把糖葫芦塞给了顾葭,然后甚至强行将顾葭背起来,拐了个弯就朝后海跑去。
啊!你干什么?你若是无事,就放我下去,我看见成衣店了,我得去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