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都很好,当然,宋南溪也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毕竟头一回一个人在家,用爸爸的话说,孩子早晚要长大,现在就是她当家的时候了。
八零到九零,或者说两千年以前,在某个方面来说,压抑的性被释放,金钱和物品的骤然丰盛,各类音象读书涌入市场,良莠不齐的,带着被压抑后的强烈释放的东西,都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尤其是那些年龄还不算太大,没有读过太多的书,血气方刚就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们,在这个年代不犯错误的,真的太少太少了。
你还甭说,光荣大院,秦州安保最严格的大院子里,今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宋南溪就听见一阵咯吱咯吱,铁丝子在锁眼里捣弄的声音。
是大山把她摇醒的。
一个姑娘加一条老狗,俩人胆颤心惊的下了楼梯,就见自家的后门,锁子正在被摇的吧嗒吧嗒作响。
两道反锁,啪嗒一声,一道已经开了。外面的人大概有点激动,停了一会,听着屋子里悄无声息,执著的,又吧嗒一声,透开了另一道。
……
经过十天漫长的旅行,一辆载着一吨茅台,还有大量烟叶、糖果,以及布料的卡车,终于到了霍尔果斯。
边疆就是不一样啊,大夏天的,一望无垠的蓝天,戈壁,风大的足以把一头四百斤的肥猪给吹上天去。
男人们还好,苏向晚本来就因为妊娠反应而有点吃不下饭,体重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她初穿过来的时候,原身的那个体重,好在她明知吃不下,还是尽力的在吃,所以虽然瘦,精神倒还不错。
在霍尔果斯找宾馆住下来,刘在野要跟着赵兵去办入边防证。
而宋青山呢,在口岸上有个老战友,听说得了癌症住在医院里,看战友去了。
自从六十年代两国交恶以后,进口贸易不受限制,但出口是绝对要严查的,尤其是投机倒把贩子,那些倒爷们,大部分都是身上套二十件毛衣,或者身上背三十斤白糖,再或者腿上套上三十件裤子,提四十个暖水壶的往外走。
当然,除了身上的,力所能力能背得动的,边防是不可能让他们携带大批物资出去的。
卡车尤其严禁。
所以,刘在野他们要去跟边防交涉这件事情。
苏向晚带着几个孩子,就在霍尔果斯市转悠,要看看这个北国口岸之首的城市。
“妈妈要被吹上天了哟。”谷东说。
大的几个看苏向晚给风吹的巅三倒四的,宋东海索性就把她给背上了:“妈妈,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我哪儿怪了,这不是好好儿的?”
“你皮肤特别的好,而且身上的味道奶香香的。”宋东海背着苏向晚,悄声说:“我发现你好久都没有用你那个装在铁罐罐里的直条条啦,你是不是怀孕啦。”
“你这孩子,咋啥都看?”苏向晚惊讶的说。
“那不是我爸给你买的,他后来从云南回来,就把这任务交给了我呀,所以我得经常看看啊。”宋东海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妈了。
直条条,其实就是卫生巾。
真正华夏妇女们要用卫生巾,那得等到82年的时候,卫生部为了本国妇女的卫生健康,才会拿出当时比黄金还珍贵的外汇,从日本进口。
而现在的妇女们,用的还是月经带子呢。
宋青山他们去云南的时候,那边有从云南边防上倒过来的卫生巾,她就让宋青山给她买了。真是没想到,宋东海个粗小子,能从这方面发现妈妈怀孕的事情。
“目前别告诉你爸,我看他啥时候能发现。”苏向晚笑着说。
“都什么年代了,你可看看吧,人家那个同志还背着他媳妇子呢,我就跟你牵个手,咋地啦?”有个身材精壮,穿着军装的男人大大咧咧的瞅了苏向晚一眼,对他的妻子说。
他妻子翻了个白眼,没理这人,走了。
那个穿军装的男人还给宋东海竖了个大拇指,打了个口哨。
宋东海好尴尬啊:“哎同志,这是我妈。”
苏向晚本来就不喜欢让驴蛋背着自己,从驴蛋背上跳下来直接哈哈大笑。当妈的,能跟闺女当姐妹,能让人觉得自己是儿子的女朋友,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啊。
中午,苏向晚带着几个孩子还去吃了本地最有名的烤羊肉。
只能说,谷东满嘴流油,连话都顾不上说,就连平常最挑剔的宋西岭都吃的眼珠子快鼓出来了。
不过,刘在野他们的事情办的并不顺利。
赵兵说:“真是没想到,政策一天三变,就连秦州军区的介绍信都不管用了。”大热天的,这家伙还是黑西装,黑风衣,也不怕热死他。
刘在野直接大呼小叫:“这个世道简直太黑暗,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
李承泽不高兴了:“刘伯伯,赵叔叔,你们以前也是兵,应该知道,边防部队也是按政策办事,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骂我们军人。”
刘在野是个凡事嘴上坏,心里着急的主儿,这会儿都方寸大乱了。
不过,赵兵有的是馊主义啊:“此时不让咱们的原子弹出手,更待何时,小苏同志,下午吧,就由你给咱们开放行条。”
“边防部队真的会因为我长的像《野火春风斗古城》里的女主角,就给咱们放行条?
苏向晚觉得,这俩人未免太乐观了点。
但赵兵成竹在胸:“你放心,边防联的联长办公室里就挂着一副《野火春风斗古城》的海报呢。”
宋青山不在,几个孩子毕竟还小,只有听话的份儿。
苏向晚究竟觉得这俩人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当然,也不相信共和国的军人会因为她而把他们给放出去,但毕竟她沿路收了将近三千块钱的物资,还有一车皮的茅台,这些东西不拿到苏联,它的价值完全体现不出来。
所以,她也只能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