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伺候你们父子可不是天经地义的,除了北岗,那几个孩子没一个是我生的,我在给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觉,你们倒好,吃完饭连盆子都要舔干净,也不说给我留点儿。”
宋青山没说话,从锅里别端了一盘他自己挑好的大盘鸡出来,里面圆粉特别多,旁边还有大半盘子的青菜:“你尝尝热不热,要凉了的话,我帮你热热。”
好吧,儿子不记得她,好歹丈夫还知道她没吃饭呢。
“现在是困难,我也太忙了,你相信我,只要我闲下来,一定带你出去走一走,帮你多干点活,好不好?”宋青山的谦意写在脸上,当然也表现在行动中,但就一点,正如他所言,秦州经济增长的压力全在他肩上,他不努力不行。
宋青山熬了一晚上夜,也来不及睡觉,刷干净了锅碗还得去上班呢。
当然,夫妻之间,也就在床上、厨房里才能多聊上两句。
宋青山也发现苏向晚是真生气了,刷完了锅没敢走,陪她坐在厨房里吃饭。
看他一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苏向晚心里其实早就不起了,但还得装出个生气的样子来,总之,得让这男人知道她有多辛苦才行。
“你原来说咱们东海变坏了,我没有深切感受,今天我才感觉到这孩子是真的变的跟原来不一样了。”宋青山说。
“为啥?”
“他本来自己开枪就可以抓到那帮混混,但是他没有开枪,反而是引着那帮混混们开了土枪,刘在野脚部受伤,好几个公安也不同程度受了伤,事情汇报到省上,谷北问大家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建议是什么,你猜东海怎么说的?”
……
“他说要严打,而且,他还给了谷北一份安徽那边搞严的内参,这次估计要枪毙一大批人,其中,今天开枪的那几个肯定得枪毙。”宋青山又说。
苏向晚侧首看了一眼外头,宋东海抱着睡着了的小北岗,正在客厅里悠来荡去的走着呢。
原来的宋东海,热血、爱国、正义感十足,唱一遍国歌都要激动的流眼泪。但是,可没这么好的脑子啊。
他先是从安徽那边了解到严打的政策,然后,想到秦州的社会治安很乱,趁着暑假回家的时间段,就一力推行,要让秦州也来一次严打。
历史上的严打苏向晚是知道的,那些社会毒瘤,一个个的绑起来,押在军车上游街,然后公开枪毙,重刑之下,才有将来的和平生活。
要苏向晚猜的不错的话,那俩杀了妓女的混混估计也得给枪毙掉吧。
既能惩罚凶手,还能为社会作贡献,宋东海给女人伤害了几回,等于换了回脑啊这是。
金石那边,苏向晚还没来得及告诉宋青山呢。
没想到第二天,李逸帆亲自上门,就来找她了。
“苏向晚,金石说要开设一系列的轻工产业,他现在想跟你们妇联合作,你也知道他们矿业公司多有钱,把这钱转化到市政上,再转化到人身上,我可全看你的啦,你去帮咱们把金石攻坚下来,好不好?”
“不行,我妇联的工作就有一大堆呢。”苏向晚说。
今天正逢周末,谷东给北岗穿的衣服,是一件红绿相间的连体衣,小家伙白胳膊白手臂,漂亮的像只圆滚滚的大西瓜似的。
李逸帆风风火火,也是听了金石说自己只跟妇联合作,才来求苏向晚的。毕竟经济发展,现在是全省的重中之重,只要有人能发展经济,她当然全力支持。
她原来可不喜欢小伙子,只喜欢闺女,但也不知道为啥,最近总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心,想把人小北岗偷抱回家,让陪着自己睡两天。
小家伙绵绵的,肉嘟嘟的,抱着睡肯定好玩。
“要不,北岗我让何妈帮你照顾着,你去给咱们把金石他们矿业公司给攻坚下来,怎么样?”李逸帆这个狼外婆,伸手就要抢孩子。
苏向晚本来也是跟她开玩笑,而北岗呢,还跟南溪不一样,是个只恋妈妈的。一看有个长的像猫头鹰的阿姨来抱自己,虽然还不会说话,嘴巴一撇,已经哇哇的就开始大哭了。
“行了行了,书记大人,金石我来攻坚就行了,你赶紧去好好睡上一觉吧,瞧瞧你那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苏向晚说。
不就是个金石吗,守着矿业公司那丢大的资产,眼看改革开放在即,苏向晚要不把他的钱全榨干,那也就枉做秦州的妇联主任了。
不过,苏向晚一进门,就见自家东海两手叉着腰,在看那袋子挂在墙上的玛仁糖呢。小伙子一脸的苦恼,发着呆呢,看那样子也是真苦恼。
苏向晚看在眼里,除了笑儿子傻,也只能想着办法的,替他和阿克烈烈再找机会了。
妈妈不好当,一个善解孩子心意的妈妈更不好当啊。
第182章童子军
秦州的严打政策终于确定下来了,宋东海那叫一个激动啊,三更半夜的,听着谷东的呼噜声,他硬是睡不着。
宋青山是夜里两点回来的,大卧室里的床有点松动,咯吱咯吱的响了半晚上。
当然了,父母恩爱,这事儿东海一直知道。
但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啊,要不乱想,那怕往脑子里塞满了马列,也总是抵抗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临天亮的时候,很羞耻的他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居然把阿克烈烈给压在一张宽展而又平实的炕上。
阿克烈烈那姑娘笑吃吃的样子,软软的胳膊,好像还搂着他呢,东海吓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醒来,宋东海当然吓坏了,大清早的就在那儿洗内裤呢。
“好端端的内裤,不挂在外面晾着,你这是干啥?”苏向晚挤完了奶放冰箱里,把北岗交给宋小芹,正准备出门呢,见宋东海拿着条内裤满屋子乱转,大惊小怪的说。
“我的内裤哪还敢晾外,要再给某些别有心机的女人拿去怎么办?”宋东海郑重其事的把内裤挂到自己房间,还在房门上挎了一把锁。
八月桂花飘香,出了门,天高云阔,和风清畅,最近因为严打,大街上兜然清静了许多。
“天啦,这个美女是我妈妈吗?”身后有个粗蓬蓬的声音在叫。
苏向晚回头一看,谷东骑着辆破自行,伸着两只手臂在那儿狂叫呢,自行车一拐,这家伙又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
到了单位,妇联的干事们也才陆陆续续上班。
苏向晚简短的给大家开了个会,就往矿业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