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就不去了吧,把他留下看家,反正他经常也不回家。”北岗说。
谷东觉得不行,他是个恋爸狂魔:“哪那行呢,爸不在我都吃不好饭,我要他陪着咱们一起去。”
终于,沈星原的车给宋西岭修好了,苏向晚开着车,带着几个孩子看了一回宋大爷。
宋大爷的手术终于动完了,当然,肿瘤是良性的,所以只需要修养一下,就可以继续回家,在宋老三的卷烟厂里继续当头老黄牛了。
新时代,向钱看,钱最重要,苏向晚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手表卖了多少钱。
“表,总共卖了四万五千块,五千块是我的提成,你得给我。”苏敏说着,交给苏向晚一个好大的信封子。
现在只有十元的大团结,四万块,可真够沉的。苏向晚啥也没说,抓出一沓子就递给苏敏了:“这些都是感谢你的,甭推辞,本来我也没指望这些表能赚钱的。”
苏敏推辞来推辞去,只拿了五千块,原把剩下的还给苏向晚了。
这女人爽朗,大气,虽然长的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对谷东极为关心,跟她这个婶婶比起来,沈夫人那种外婆,真的就是狼外婆了。
病房里,好久不见的宋大爷做了趟手术,不但没有消瘦,居然还白了不少,胖了不少。当然,他和宋大花俩对于苏向晚,只有说不出来的感谢。
等宋大花出去,宋大爷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啥,在床头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把花生酥来,塞到了北岗的手里,还给谷东给了俩大桔子。
估计这东西是同病房的病友给他的,这老爷子一辈子当个老黄牛,拿人几颗糖果桔子的,还得攒给孙子们呢。
越看北岗,宋大爷就越是笑的睁不开眼睛:“这孩子生的跟庭秀小时候一模一样。”
庭秀比宋青山帅气,他这是变着法子的夸北岗呢。
既然苏敏不要那五千块,苏向晚就把它单独包一个小信封,递给宋大爷了:“青山给您的钱,自己留着用,轻易不能给老三他们,这是您养老的钱,万一再发病,就得拿这个钱治,我们不会再另外给您掏钱的。”
老爷子就跟炫富似的,在衣服兜里掏了好半天,掏出一个手绢来,从中抽出一沓子钱,拿起五块:“这是宋福给的。”再拿五块:“这个是金贵给的。”又从兜里抽出几张十块的来:“这是东海和西岭俩给我的,向晚,要论孩子,都是好孩子,但就你教育的孩子最好。”
却原来,东海和西岭这俩家伙,不跟她说,却悄悄的给老人寄着钱呢。
这一出院,有宋大花陪着,宋大爷就可以回老家去了。
比起前些年,苏向晚发现老爷子的背都挺了不少,七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显老,可见这些年的生活还算如意。
宋青山还在国安那边,应该还是在深挖伊藤的事情。
开车回家,谷东眼睛最尖:“妈,咱家门口有一黄毛老外,长的就跟咱们养猪厂引进的长白猪似的。”
果然,苏向晚一看,阿德里安抱着束花,在自家门上站着呢。
那不沈星原和宋西岭俩个从沈家把车倒出来,沈星原在倒车,宋西岭趴在引擎盖上,似乎是在听发动机的声音。
俩孩子玩的很好,这人手捧着花,歪着脑袋叨着一支烟,就在那儿定晴看着。
这个男人长的确实帅气,但是一身阴沉气质,看得出来满肚子坏水,而且对于一切都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架势,但又表现的彬彬有礼,总之,你挑不出他的毛病来,但你会下意识的讨厌他。
虽然苏向晚对于阿德里安只有白眼相待,但是架不住谷东和北岗俩热情啊,俩孩子就把这人请进家门了。
苏向晚招呼了西岭和沈星原过来,这回花就不能是大家用手端着,得想办法找辆车,再焊个花架子,开车赴长春。
宋西岭是从小干工科的,这方面当然在行。
沈星原不愧是在首钢工作的,钢筋,铁管,电焊机,要什么有什么,一股脑儿的就从车库里搬出来了。
谷东当然是个干苦力的,什么脏活累活都属于他,干的满头大汗。
而且他不止自己干,还得招呼阿德里安:“叔叔,重在参于,你也搬一点,好不好?”
人阿德里安是处女座,属于自己十天不洗澡,还觉得自己很干净,但是一看见脏的东西就会下意识回避的那种人:“不,这不是绅士们该干的活,我劝你们也不要干。”
“绅士是啥,能吃吗”谷东天真的问。
“你是个极度天真,但又无知的孩子。”阿德里安说。
他这种傲慢立刻就把谷东给惹燥了,好吧,为了妈妈,不打架。
焊出一个能装三台子花,每盆花之间都有独立空间的花架子,西岭混身一股铁锈渣子,忙着四处找水喝呢,沈星原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来了。
宋西岭可是个内敛的孩子,当然不肯喝这个,沈星原就生气了:“怎么,嫌我的口水?”
“我不嫌弃,我渴坏了。”谷东抢了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气,抚着肚皮说:“哎呀,我又成个大咕咚了。”
阿德里安一直坐在台阶上看,看这几个孩子玩的很开心,正好苏向晚要进屋子,他赶忙就迎上去了:“嗨,陈小姐,你去法国的行李准备好了吗,咱们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可以吃个饭,单独聊聊?”
西方男人要直男癌起来,中国男人简直没法比啊。
他这是以为,自己只要张张嘴,中国女人就全得跪舔于他。
“没有,我也不可能去法国,这种好机会你还是留给别人吧。”苏向晚说。
阿德里安似乎不敢相信,愣了半天,确定苏向晚是真的把自己给拒绝了,指着沈星原和宋南溪说:“你信不信,我只要说愿意带她们去法国,她们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立刻就会跟我走。这种机会,你怎么可能都不想想就推拒。”
“你把我们国家的女孩子想的太简单了,不信你现在就去问,别的女孩子我不敢肯定,但那俩肯定不会跟你走。”苏向晚说。
阿德里安先问南溪:“嘿小姐,你愿意跟我去法国吗?”
南溪白了这人一眼,跟谷东说:“他还会说咱们的话呢,新鲜。”
然后,她就那么转过身,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阿德里安这一打击可受的不小,毕竟就现在来说,哪怕走在大街上,他要随便问这么一句话,都得有几个姑娘扑过来的。
西方,对于改革开放初期的大陆人来说,诱惑力可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