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认识!”
“嗖!”利刃刺破空气的尖锐声。
“啊…!!”杜清明突然被吓得面色惨白。
刚出鞘的飞鱼短刃狠狠刺中了杜清明两’胯之间的椅座上。寒刃没入了整个刀身,足以见得所用力道之大。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就刺中他的……
杜清明余惊未了,大口地喘着气,后背一阵发冷的虚汗。肥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双鼠眼惊恐的瞪大。
一摊不明的液体从椅座渗到了地板,顿时一阵难堪的异味。
杜清明竟是吓’尿’了。
宋彧掀唇,露出了一抹刻薄的笑意:“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我说!我说!”杜清明浑身哆嗦着,“宋良烟是你的亲生母亲!”
男子瞳孔骤然一缩,眼底的冰甲愈结愈深。
“你再说一遍。”宋彧一字一句皆是冷声。
“宋…宋良烟是你亲生母亲,你三岁那年她将你送到梨春漾后便消失了。”杜清明颤颤巍巍,着急地撇清关系,“其余的我…我便不知了!”
宋彧忽然坐直了身子,一双墨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杜清明,苍白的脸上似笑非笑。
“是嘛?杜班主对她到底做了什么想必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你…你!!你知道什么!!”杜清明闻言面色由煞白到涨红,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宋彧起身,慢慢走到了杜清明跟前,俯身凑近了杜清明的耳边,嫣红的薄唇微勾,带着一抹嗜血的笑意:“我知道什么,没有人比杜班主更清楚了。”
“嗤!”宋彧轻轻一扯,便将飞鱼短刃从椅座里拔了出来,拔出的瞬间,冰凉的刀刃剐蹭到了杜清明的大腿,杜清明一阵惊颤。
“你…你…你要做什么!!”杜清明上下齿胡乱颤着,眼神惊恐。
“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宋彧垂眸,轻啧了声,将刀刃在杜清明肥腻的脸颊上轻轻刮着,皮肉绽开,顿时出现了一道道血痕。“可惜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伤口不轻不重,却在不断渗着血。
很快,杜清明便是鲜血糊住了整张脸。他拼命挣扎着,脸上阵阵刺痛,逐渐侵蚀了他的意识。
皮开肉绽的刺痛感,杜清明感觉自己的脸在一点一点被割裂…好痛…好痛!
简直是魔鬼!!杜清明满眼都是惊惧。
宋彧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像是得了什么趣味似的,手中的刀刃愈来愈深,他细细欣赏着杜清明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大人!”林夏刚进密室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脸部血肉模糊,血从头顶流到了脚脖子,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摊鲜红的血迹。
大人苍白的脸上还溅上了几滴血渍。
跟在其后的梧桐见到此状,美目顿时瞪大,空气中浓重的血腥之气更是让她生出了一股欲呕之感。
宋彧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手中握着的飞鱼短刃被血染得通红,在烛火的掩映下闪着诡异的光泽。
“丢出去喂野狗。”宋彧嗓音淡漠,听不出喜怒。
“诺。”林夏应声。
梧桐心惊,她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见到一向清冷淡漠的主上竟会亲自手刃一个人,心中的惊诧更是大于害怕。
宋彧将那把带着血渍的短刃别回了腰间,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自若,若不是脸颊上的几点血迹,梧桐都快要以为方才是自己看岔眼了。
宋彧走出密室,心中却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意。
在找到杜清明之前,他早就将当年的事情查清,宋良烟是他的生母,曾经是江南溪州名伶。
魏帝巡游江南时迷恋上了她,将她带回京州后,却因宋良绾烟身份低贱,魏帝便将其私养在一处外宅,原先倒是颇为宠爱她母亲,可随着时间渐长,魏帝来看她母亲的次数越来越少,到后来更是数月不来一次,将而当时的宋良烟已怀了宋彧,没有生活来源,只能继续做起了一些粗使活计。
梨春漾的老班主心善,给了宋良烟一份缝补的差事,日子尚且还算能过,可安稳时日并不长久,梨春漾的老班主便病危离世,梨春漾便被老班主的儿子杜清明接管了,而杜清明早已对宋良烟的美貌垂涎已久,接管梨春漾后更是对宋良烟威逼利诱,宋良烟不从,杜清明便拿她尚在襁褓的孩子的性命要挟,宋良烟被逼无奈,只能委身于他。
杜清明嗜酒好赌,平日喝醉了酒便是对宋良烟拳脚相加。而当时的薛贵妃早已知道宋良烟的存在,当下便使了一些手段,让魏帝误认为是宋良烟天性下贱,勾搭上了杜清明,盛怒之下便派自己身边的掌事太监江福全带了毒酒去见宋良烟。
宋良烟未曾想过,曾经的枕边人竟是如此绝情狠心,死心之际,绝望地饮下了那杯心上人亲赐的毒酒。
杜清明不知,只以为宋良烟服毒自杀,当下便打算将宋彧丢弃街头。
当时宋彧三岁,尚有曲艺天赋,在戏班师傅的苦苦求情之下,杜清明才将他留在了梨春漾。
思及此处,宋彧的额际青筋暴起,墨色的眼底一片寒意。
今日手刃了杜清明却依旧不解他的心头之恨。杜清明逃不了,那些幕后推手也一个都跑不了。
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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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京州相国府。
那日回府不久,父亲便接到了探子的消息,王襄在落云轩的闹事自然是传到了薛,王两家人的耳里。
王襄被教训一顿后,次日便被王卯领着来相国府上门谢罪。而在回府的那日当晚,二姐姐便与父亲,母亲秉烛夜谈了一番,薛绯说得是声泪俱下,最后父亲果断地否决了这门婚事。
次日纵使王卯多加求情,父亲却是无动于衷。最后,薛王二家的亲事利落地被断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