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在他床边站了很久,然后,很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
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在你遭受诽谤的时候挺身而出,光是想想,就能让人热泪盈眶。
江念打了车回去,回到寝室的时候刚好赶上熄灯。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倒床上。今天来来回回太累,江念本以为很快就能睡着,没想到却失眠了,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微霁,才囫囵眯了一会儿。
很快,又被宿管阿姨的哨声吹响。
不知道是不是一晚没睡,江念看她的脸,似乎肿得比昨天还厉害。
即将过元旦,班主任嫌教室前方的黑板倒计时不够惊醒,又煞费苦心地将后面黑板留了将近半年的板报擦掉,改成了高考倒计时,他特地用了红色加粗的字体,十分醒目。
但是有调皮的学生趁老班不注意,偷偷将距离高考还有××天改成了距离寒假还有××天。老班看到被改了的倒计时,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他们一通,但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改回来。
江念和南陈已经超过一周没有说话了,她没有想过她能和南陈这么长时间没有交流,简直不可思议,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原因是南陈从那天过后就一直没有来上课。
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江念摘下口罩,已经不太能分辨得出两边的脸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还是不能张大嘴,幅度一大就会疼。
元旦有三天的假期,学校这次没有缩减他们的放假时间,只是该有的作业一样都不能少,试卷叠得很高。江念攥着笔,在草稿纸上画示意图,画了好几次都画不好,她难得有些心烦意乱,扔下笔不画了。
她戳了戳袁诗诗的手肘,轻声问她:“诗诗,我问你一个问题。”
袁诗诗把偶像的访谈杂志塞到课桌里,主动凑过来说:“你问,你问。”
江念斟酌着语句,想了一大堆的话,最后才只能问出一句:“你说谈恋爱的人占有欲会不会特别强?”
“怎么个强法?”
“就是,不
喜欢你和别人来往。”江念尽量说得委婉了一点。
“这很正常啊。”袁诗诗一拍大腿,“热恋期不就是希望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吗,尤其是异性,恨不得把对方的异性都隔离出去……”
江念听得一愣一愣的,等袁诗诗说完,她问:“所以,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吗?”
袁诗诗拿出多年看言情的经验,很肯定地点头:“对,很正常。”
江念被她气势十足的说法说服了,其实在很早之前,她早就想和南陈和好,只是缺少一个借口。
冷战的滋味,太不好受。
而且她那么努力才追到一个人,不能就这样失去了。
元旦前一天回到家,江念拿到了手机,她换到了与南陈对话的微信界面,就这样看着他名字很久,也不知道给他发什么信息。江念咬着手指,终于从乱七八糟的念头中找到一个不那么糟糕的,她给南陈发去:你这几天有什么事吗,好久没来学校了。
几乎是同时,江念的手还没有按在发送键上,南陈的信息就过来了。
【对不起,我很想你。】
江念把对话框里的的信息删掉,打了一连串的对不起。
她不应该,不应该这几天这么冷漠地对待她深爱的少年。
又是一条信息进来。
【我在你家楼下。】
江念急匆匆拉开房门,奶奶探出头来,问江念去干什么。
“我有点儿事奶奶,一会儿就回来,你给我留个门就成。”她来不及多解释就出去,五层的楼梯,她一口气就跑了下来。
不甚明亮的路灯下,少年围着上次见过的灰色围巾,在等她。
江念等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才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鼻子就已经红了。她抱住南陈,把头埋在他肩上。
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陈回抱住她,吻她的发,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是我的错。”他说,“我们以后不要冷战了,好不好。”
“不能和你说话,不能看见你,会让我发疯。”南陈在她耳边喃喃。
这几天在医院,看不到她,听不到她,凶猛的黑暗的情绪差点让他压抑不住自己。
心理医生对他说,你应该懂得放下。
他想笑,放下什么呢,放下她吗?那不如将他的命也一起放下吧。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拿自己这么阴暗的一面来对待她,他会把这腐烂溃旧的一面好好藏起来,把她喜欢的南陈给她。
她永远都不会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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