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太阳升起[无限流] 分节阅读 12(2 / 2)

gu903();整座古代城市被红褐云朵覆盖着,令人心里烦闷;唯有中央皇宫一小块区域依然青绿如初,犹如沙漠绿洲,又像一块稀世绿宝石。

如果整座城市的那迦、四臂那迦没朝着那里聚集就好了。

这念头并不美好。必须尽快弄清楚“闯宫”怎么个闯法、“一线天”怎么个过法、“封印之地”到底多大、为什么所有人躲在黑暗建筑物,而不是随便找间房屋钻进去叶霈记得元宵节初次打量房屋的情景。墙壁并列几扇窗户,大门紧阖,几根红褐藤蔓顺着屋檐挂下来轻轻飘荡。院落角落深井黑洞洞,不知道通到哪里,地底下还是阴间窗户像怪兽眼睛,盯着她时不时眨呀眨。

“骆镔,阴历十二月会怎么样”她想起前晚对方的欲言又止,身体前倾紧紧盯住他眼睛,“除了那迦还有什么怪物你们怎么过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面前这个铁打的男人满脸畏惧神情,夹杂着绝望、后怕和胆战心惊,霍然站起身;他像是想离开,双脚却没动地方,半天才简单地答:“长虫。”

长虫巨蛇到底有多大呆呆望着骆镔的叶霈满脑子都是新白娘子传奇,每年暑假都跟着外婆重温,张口就是“西湖美景”

“叶霈,你要是听我的,就先甭琢磨这些。”他声音恢复平静,“六月份闯宫,七月份一线天,你算算还几天要是过不去,就得等明年了。”

脚步踢踢踏踏,有人大摇大摆进来坐下,正是大鹏。“叶霈,多大了有男朋友没有”

她假装没听到,骆镔大概想活跃活跃气氛,故作轻松地说:“对了,你还上着班呢吧赶紧把活儿辞了,咱们这儿管发工资。”

还不等她回答,大鹏抢先道:“姑娘,听我一句劝:有男朋友的话好好和人家聚聚;没有的话赶紧踅摸一个。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再不享受享受可就来不及了。”

第16章

2019年4月4日

脸庞仿佛红苹果,黑黝黝的大眼睛明亮有神,白白瘦瘦像是又长高了还没通过出票口,人流中的叶霈便远远看见巴着栏杆朝这边张望的小琬,高兴地挥舞手臂。

“师姐。”小琬疾步扑过来,下巴靠在叶霈左肩;仿佛分别不是三个月而是整整三年似的。

要是我死了,妈妈还有弟弟和继父,可就没人关照小琬了。叶霈眼圈一热,也紧紧搂着师妹不放,半天才安慰着拍拍她背脊。“回去说,很多东西给你看。”

尽管话是这么说,电话也沟通过很多次,小琬依然耐不住好奇,刚上出租车便小声询问:“北京那些人服不服有没有人挑场子我帮你压阵。”

叶霈心里热乎乎,左手虚劈一下,“安啦,搞的定。”

每次回到师傅家中,叶霈亲切之余,总有一种时光逆转的恍惚感。庭院树木冠盖如伞,地下竖着两套梅花桩,十数个真人大小的假人分列其中,要害穴道都有深深印痕;沙袋、木制兵器倚在墙壁,真家伙则藏在室里。门前拴着一只大黄狗,见到小琬摇头摆尾亲热极了,叶霈嘛也算熟人,扔个肯德基鸡腿过去便友好多了。

往日回来叶霈总要热热身,和师妹对对拳脚,今天却早早把后者拉进大门。“你快看,小琬。”她急匆匆解开衣裳,露出背脊:“我背上。”

很久得不到答复,叶霈心里打鼓,只好从镜子里回望:小琬正紧紧盯着自己背脊,脸庞都快贴上来了,神情又是困惑又是沉重。

“师姐,不行。”几分钟之后,她沮丧地答,松开抚摸叶霈背脊的手掌,像是生怕惊到什么似的在叶霈眼中,黑蛇金鸟明明都在她掌下。“我什么也看不见。”

叶霈一颗心渐渐凉了。有咖啡厅老板做先例,别人看不到也不足为奇;可小琬跟随师父一十四年,得了师门衣钵真传,比自己二次拜师的可强得多了在她心中,小琬若是不行,恐怕真完蛋了。

“算了。”她沮丧地拉起衣裳,有点束手无策,半天才说:“看看师傅去吧。”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带着暖意的春风从叶霈脸侧拂过,既舒适又惬意,用力把自行车蹬得更加快了;身侧骑行的小琬看上去没费力气,却总能轻轻松松跟在她身旁。

长眠之地是师傅亲自挑的。几年前师傅带着小琬在市里走了个遍,选中一处靠近山林的温泉陵园,倒令叶霈有点惊讶:落叶归根的师傅原打算埋骨深山,与苍松翠柏为友,还是自己外婆念叨“两个孩子惦记”,这才慢慢改了主意。

墓地清净一隅,望着面前简简单单刻着师傅和师公名讳的墓碑,叶霈把背包放在旁边,和小琬忙碌着擦净尘土又用清水冲洗,这才开始摆吃的。带来的苹果提子,稻香村萨其马桂花糕和牛舌饼,师傅爱吃的蛋卷腊肠,再沏好热茶、酒水。

初次见到师傅那年,叶霈七岁。彼时父亲听说师门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踏足本地,按礼数跟随长辈拜见。传言那位前辈性格古怪,辈分又高,早就不太见人了,想不到那次心情极佳,居然首肯。各位后辈都带着门人子弟,父亲也带着平日看他练功的叶霈过去,打算长长见识。

不知什么狗屎运,叶霈居然被前辈看中了。当时她老人家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清早来到家中,先摸摸叶霈筋脉骨骼,在墙壁高处画条直线让她全力跳起去摸,又用最快速度奔跑百米。数种小测试之后,前辈见了母亲一面,这才问叶霈:“你可愿拜我为师”

不等小叶霈反应过来,大喜过望的父亲便忙不迭应了,又推女儿磕头,自己也伏地行大礼:“拜,拜”

叶霈懵懵懂懂,只知道面前这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磕了三个响头,喊声“师傅。”

师傅慈祥地摸摸她脑瓜,递来一把颇有年头的小木剑,“好孩子。”

是把剑跟着奶奶把各版本射雕天龙八部看了又看的小叶霈兴奋地紧紧攥在手里,“师傅师傅,你有多厉害”

师傅大笑,接回木剑掂了掂,游目四顾。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叶霈一辈子都忘不掉:身穿灰衣裳的老人家忽然像只灰雁似的朝着数丈之外一棵高大青翠的树木凌空激射而去,绕着枝头略一徘徊便轻飘飘落回原先位置;小木剑又被递到面前,剑尖赫然盛放一朵火焰似的山茶花。

“这招叫烽火燎原。”师傅笑眯眯说,“你跟师傅练个二十年,就能学了。”

那晚叶霈睡得很熟,枕旁有个盛满清水的小碗,山茶花开得正艳。一墙之隔母亲悄悄埋怨,父亲急的脸红脖子粗:“你知前辈是谁多少汉奸、日本鬼子死在她老人家剑下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母亲吓得不行,“还杀过人呢”父亲连忙安抚:“吓唬人的,就是说说,说说。”

于是小叶霈过上早九晚五,啊不,早五晚九的日子。古人闻鸡起舞,清晨她便起床练晨功,从压腿抻筋开始,扎马步练眼力再到学身法背口诀认穴位,数年如一日从不间断。中间她也偷懒,不等师傅训斥,父亲便板着脸吼,“娇里娇气,是不是我叶坤的女儿是不是叶海东的孙女”

我是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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