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另一个北边队员的胳膊,后者刚刚刺穿瘦猴脖颈,自己也被河马抓着不放。另一个还能动的敌人被鸿哥压在地板,竭力挣扎着朝外爬。至于板砖,正卡紧第三个北边队员脖颈,自己也被捅了一刀,血淋淋十分瘆人。
“sb啊,赶紧走,走一个是一个。”崔阳这么说着,自己却撑不住了,扑通倒在地面,眼睛望着天空:“老子欠老于三条命,还清了,地底下有脸见他了。”
虽然这么说,他依然推开出气多进气少的马克,颤抖着手从腰间拔出匕首,朝着和敌人纠缠着的兄弟们爬去,留下短短血路那迦还没到,还来不来得及能活一个也是好的。
第66章
2019年10月13日,封印之地
尽管早就安慰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伙伴们也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挂在嘴边,真正面临死亡,叶霈心里依然沉甸甸。
七月“闯宫”那次,明知和自己并肩进入宫殿的人不可能全活着回来,跟着伙伴们集体行动的同时,叶霈依然把注意力都放在李俊杰身上,就连和那迦交战的时候,也尽量把他护在身后。
此时此刻,眼睁睁望着十七、八只顶盔披甲的那迦顺着庭院门鱼贯而入,随后是兵器击打的声音,血腥味逐渐弥漫,越来越多的那迦潮水般聚集,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流入四肢百骸。
崔阳抱着必死的决心,也算求仁得仁了,她努力安慰自己,静静把额头伏在胳膊肘。一只手掌温柔地摸摸她黑发,又握住她手背,自然是骆镔了。
不知过了多久,纷乱脚步逐渐散开、远去,刚刚容纳数十人的庭院黑乎乎静悄悄,似乎和原本没什么不同。
得下去看看,刚才乱成一团,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走了。骆镔和樊继昌打个手势,又朝大鹏招招手;叶霈双手撑住屋檐,刚想发力,却被他按住手掌,摇了摇手,指指院里的猴子几人。
也好,太惨了些,不过去就不过去,叶霈趴回原处,和桃子并肩望着三人利索地溜出院落,避开那迦奔过两条街道,远远消失在庭院里。
几分钟之后,院落毫无动静,只有火盆默默燃烧,仿佛三个活人被一头上古怪兽吞噬似的。怎么回事叶霈戳戳桃子,后者也有点奇怪,朝她打个手势,得过去看看。
刚刚跳到地面,留在墙头放哨的小余就用力挥舞手臂,指着庭院方向,大概有消息了果然,两人刚刚溜过去,就见到大鹏正猫腰站在屋脊,朝四面张望着。
看样子有人活下来叶霈高兴起来,和正贴着墙根从院门窜出来的骆镔走个对面;后者摇摇手,示意不要进去,拉着她径直朝另一个方向飞奔。
果然有希望,叶霈提起精神,躲在角落观察着那迦:论起寻找活人,它们可比自己内行多了。
这只那迦自顾自巡逻,完全没有异样,溜出几十米远,另一条街道的那迦怎么没了踪影咦,远处人影晃动,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街角去了,居然还是两只那边有伤者
跟着它们蹑手蹑脚行动,又走出两百多米,叶霈发现那迦脚步加快,显然目标就在附近。只见它们走进一间庭院,大概没发现敌人,很快撤了出来转而踏入隔壁庭院,远处又有三只那迦奔了过来。
我们得赶在前面,趁着附近没敌人,樊继昌和大鹏蹲在墙角,由叶霈桃子轻轻踏上肩膀,站直身体往墙壁投掷绳索。这就是年底最麻烦的地方,城市边缘的五环四环墙壁都不高,两人就能轻松飞越,二环房屋足有六米高,普通人可应付不来。
直到攀上屋脊,叶霈才松口气,无声无息顺着屋顶朝前爬动,把位置留给下面的队友。大概就在附近,她和桃子比个手势,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没有,还是没有,绯红月光照明比以前差了,叶霈不得不睁大眼睛打量黑黝黝的庭院。好在运气不坏,每隔几分钟回望的时候,她看到大鹏正跳进远处某间庭院,桃子拼命招手。
是河马,另一个像是板砖,叶霈竭力分辨着角落两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心里叹口气:崔阳果然死了。
从背包取出夜明珠举着,她的心又提了起来:河马左臂齐肘而断,用绷带藤条胡乱缠着,肩膀几道深深伤口;板砖胸口多个血洞,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不愧在“封印之地”混了几年,伤得这么重居然还能逃出来,叶霈很佩服。桃子按按她肩膀,拔出刀朝院门走去那迦已经进来了。
叶霈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藏在阴影里的骆镔和樊继昌放它们走进几米,连头盔里的狰狞面孔都看得清了,这才无声无息从后面暴起偷袭。一个立刻得手,另一个却没伤到要害,好在桃子也过去帮忙。
要不要救他们夜明珠像一轮小小月亮,把两个重伤的男人映得清楚:河马精神稍好,朝她笑笑,挥挥手示意快走;板砖先是嫌光芒耀眼,用血淋淋的手臂挡住眼睛,随后又招招手,蘸着血在墙壁哆哆嗦嗦写字:宋茜茜,1995年7月,太原
是他老婆不像,单身汉才能豁的出去。眼看活不成了,也不惦记老爸老妈报仇那么重要叶霈忽然想起说过的话,若是骆镔死了,自己也替他报仇。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一线天”尽头那棵七宝莲只是五宝莲好了,反正皇宫地窟还得到一片莲叶。叶霈这么想着,背转身体,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取出两片掌心大小的碧绿莲叶。
尽管被“封印之地”的人们传的神乎其神,这种莲叶最大作用却是止血,并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板砖前胸拳头大小的伤口在她注视之下收拢变浅,结成一个不规则的浅粉印痕。
他不知所措地盯着自己,紧接着望向叶霈,像是迷惑她为什么这么做似的。相形之下河马反应快得多,挥舞着愈合的断臂,开始用绷带擦拭血迹。
身后的利刃劈空声停止,紧接着脚步声又响起来:又有那迦冲进来了,这次是四只,连大鹏也不得不去助阵。
车轮战可不是什么好事。叶霈拽拽两人,指指悬挂在墙壁上的藤蔓,撤退吧
板砖扶着墙壁摇摇晃晃起身,看上去失血过多,身体硬朗的缘故还能扛得住;河马咧着大嘴笑,忽然把一大团绷带塞进嘴里,倒把叶霈吓了一跳:好在他又吐了出来,捏成手里擦拭伤口;这里没有水,只能用口水代替。随后他开始脱被血浸湿的衣裳,非礼勿视,叶霈连忙扭头。
尽管少了只手,爬墙依然没能难倒河马,板砖跟着利索地攀到墙顶。必须速战速决,帮着同伴们放倒攻进来的那迦,叶霈背好焦木剑,一把握住绳索。
伏在屋顶等待那迦走过的间隙,叶霈朝骆镔比了个“七”,又指指身后没穿衣裳的两人;骆镔自然明白,握着她手掌写了个“天”字,又写个“千”字,什么意思啊,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几分钟之后,一行人总算回到“碣石队”落脚的庭院。仰头看看逐渐东落的月亮,骆镔拍拍两人,指指皇宫方向,意思是得动身了;精疲力尽靠在墙壁的河马和板砖挥挥手,又朝叶霈感激地笑笑,可惜后者压根不看两人都没穿衣裳,还拎着属于崔阳的黑刀。
按照计划好的,猴子带着几个同伴留下,他们大多属于力量型队员,登高爬低只比普通人强些,去皇宫边缘还是太冒险了些。
跟着朱利安在山洞里俯瞰袖珍皇宫的时候,叶霈觉得自己化身神明,变得庞大无比;此时漆黑诡异的宫殿矗立在远方,她又觉得自己变回小小蚂蚁,满心敬畏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