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两字冒出来的时候,凌焰的脸忽然就红了。
几乎是下意识,自己就察觉了,耳廓烫起来,身体发热。
症状明显,但凌焰不知道原因。
然后,江渝也发现了。
江渝没凌焰那么复杂的心思,在他眼里,凌焰就是个刺毛,偶尔发发神经,装乖卖巧。
见状也只是调侃:脑补能力可以啊,江渝又打了个哈欠,没有看人,泪眼模糊,准备说完这句就告胜而归:放心,你就是在里面
闭嘴!
凌焰站着几乎没动,一手抓住江渝肩膀回转,一手扯上江渝领口,怒道:你能不能深吸口气,凌焰闭眼恨不得念经,再睁眼对上江渝墨黑的眸子,无来由的苦口婆心:为人师表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江渝:......
这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老师。
蓄满的眼泪快掉下来,江渝低头揉眼,又是一个哈欠,坦然道。
凌焰:......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要为老不尊!渝叔叔!
江渝:......
那你先把领子给我松开。
第9章破镜重圆
第二天有早训,凌焰六点不到就起了。
生物钟精确无比,脑子清醒的瞬间,人就利落下了床。
整间屋子静悄悄的。
已经入夏,晨光亮得早。
厨房朝东,这个时候像是被泼了一把金黄,穿堂而过,落在客厅地板上,入目就能感受到那一份初夏的微烫热度。
桌子上搁着一把钥匙,和一张便利贴。
江渝:带上配一把。明天我不出门。
凌焰拿起钥匙,望了眼主卧关着的门,也没再管,收拾好背着包就准备出门。
临到门口,动作突然停顿。
他今天不出门吃什么?叫外卖?
凌焰觉得自己心真宽,昨天恨不得把人嘴缝上,隔一晚,就开始关心这张嘴吃什么了。
吃外卖也不关他事。
这么想着,蹲下系鞋带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没头没尾冒出一句:其实还早。
早到他可以跑个来回。
给人送早饭这事,凌焰从没干过。
但不知为何,这事对象换成江渝,就变得可有可无。
即使那可有只占百分之几。
凌焰拎着食堂的油条包子皮蛋瘦肉粥回来的时候,主卧的门没有开过的迹象。
这时已是满地金黄。客厅里亮堂堂的。
温度随之上升,凌焰抹了把额头的汗,想去敲门,粥得趁热喝哎!
想了想又算了。
昨天就困得不行,这会叫起来,指不定怎么嘚不嘚呢。
又不能真缝了。
没人叫,江渝确实睡到了日上三竿。
往常在研究所,闹钟也要闹上三五遍。起来还要发个愣缓缓,等真正醒神,人前那个江渝也就回来了。
喻呈安打来电话的时候,江渝正对着桌前的油条包子和粥发愣。
你在哪?我打电话到所里,说是放假了?
嗯,放假了。
江渝想到是谁准备的了。笑了下,食指点了点包子,已经凉了,但又没有凉透,指尖残留着一丝油温。
那你现在在哪?
墅庭。
墅庭......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急,喻呈安念叨着走了几步,似乎进了房间,过了几秒压低声音告苦:我手上有组数据,关于X31战机的,我记得你以前在研究所带过这方面我手上这组是今早柏林那的研究所传来的,我们老大刚拿到就发火了,这会会议都被临时暂停了。
喻呈安之前和江渝是同事,一起在研究所做过几个重大项目。前年因为外事部临时缺人,本来要调江渝过去的,但被江渝本人拒绝了。后来吴主任就安排喻呈安去做顾问。
这顾问一做就是两年,去年又从外事二部调到了军备司。
用喻呈安自己的话说,原以为这世上没有比温应尧更难对付的上司了,看来还是自己眼界小。
喻呈安现在的顶头上司是赫赫有名的裴辙,比起外事二部的副部温应尧,那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嘴巴不毒不损,待人谦和有礼。平常交谈起来,温言内敛,说春风化雨那也不为过了。
但就是这样,整个部门里,没人敢在裴辙面前马虎犯错。
温应尧的毒舌顶多血溅三尺,内伤不愈,而裴辙的手腕,那是活生活打回原形。
虽说只是顾问,不过这一年里,喻呈安也隔空领教过几次,每次都心惊胆战的,回头就和江渝吐槽:你说我当初怎么会觉得老大温柔呢?温柔的人会来搞军备???
有赖喻呈安隔三差五的诉苦,这些江渝多多少少也知道,闻言不由诧异:裴司也会发火?你不是说他从没发过火吗?
江渝开了免提,从厨房拿了碗碟,把冷了的早点搁上,然后端去热,粥也换到了瓷碗里。
哪能啊!你以为什么是发火?冲你大吼大叫?我老大自从拿到这份文件,三分钟内没有说一个字!笔在纸上圈了好几处,每一下我都觉得冷飕飕的不是,这不是重点!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拍照给你,你帮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行。
有问题的数据也就五页。
江渝热了粥,吃一勺看一页,五勺吃完,眉头微皱,对着电话那端的喻呈安说道:这数据你确定是柏林那的研究所传给你们的?
对啊!
你们完了。江渝凉凉道:被人坑了还帮着数钱。
到底怎么了?我也觉得有问题,但这里面的舵面气动分析力都没错,精确度也在标准线上,我就
他们换了标准。你这都没发现?他们用的是他们自己的标准。舵面气动力没错是巧合,你仔细算算,飞行迎角范围一下就出来了,和我们差了整整九个度。
要我是裴司,我都忍不了。太低级了。你老大涵养真不错。
喻呈安懵了。
江渝叹了口气,我看着这文件格式应该只是谈判前期的准备,你们肯定有时间去找人家。以后注意点再仔细点就是了。
不是,你等一下,你把公式给我,我找个笔。
喻呈安急慌慌的,电话那头纸声哗哗。
江渝都要气笑了,忍不住怼:呈安,你我都一个学位出来的,你不至于连个公式都记不住吧?
喻呈安急上头,嘴里没把门,直接说道:我要是有你那个心算的功力,我也去搞江老师的天行者了。何必在这里脖子上架刀哎,架刀也轮不到我,我就一顾问,最多看别人架
电话那头很安静。
喻呈安回过神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江渝的父亲就死在这个项目上。
这个项目至今都没人敢动。主要没人担得起,更重要的,是没那个实力。
江父去世后,江渝曾提出重新启动这个项目,但不知为何,一直遭到反对。后来吴主任接手一科,为了重启天行者,硬是不顾反对开了整整一周的研讨会,上下沟通,最后才确定下来。
gu903();项目由江渝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