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那么喜欢你,你难道一点点都没感觉到?
江渝叹了口气。在凌焰伸手过来牵起他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绝。
明明很简单抽回手,或者躲过去就好,但在被人握住的时候,江渝也只是僵了僵。
你跟我回去坐好,说好了看我比赛的。
凌焰拉着江渝的手把人往回带,想起前一场比赛的失败,瞧着人脸色念念叨叨:你还没有和我说加油......你看你这人怎么这样?答应看我比赛的是你,来看了都不跟我说加油。
江渝莫名觉得自己罪过大了,动了动嘴唇,无奈道:加油......
凌焰哼哼。
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走向人声喧闹的训练馆,在进馆的最后一段黑暗里,凌焰把江渝堵在安全出口的铁门后,低头瞧了好一会江渝。
你不乐意?
被我说了那么多,你觉得欠我了,你不开心不乐意?
江渝:......
话都被你说尽了。
凌焰还是不放心,生怕一转头,这人又铁石心肠起来。
你说句话。
凌焰挨近,不撒手,视线移到江渝抿着的浅色唇上,低垂的眼睫掩去大半虎视眈眈的眸色,语气很软:你不说话我比赛都不定心。
江渝微张口,有种走投无路的穷尽迷茫感,低声道:再说
迎面的亲吻克制到呼吸都在颤抖,江渝像是被烫着了,唇上贴着的一瞬间,身体轻微抖了下。
凌焰以为他冷了,这里是露台,也是风口,没牵的那只手顿时密密实实地抱住江渝。
没有再说。再说干你。凌焰贴唇轻声。
趁着江渝没反应过来,凌焰稍稍退开毫米,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成果。
江渝真的懵了。唇都忘了闭上。
凌焰心痒,忍不住再次低头吻了吻,宣誓一般,我先敲个章,免得你忘了。
第32章不明缘由
重新坐到看台上的江渝像是被什么束住了手脚,手上的温度不是自己的,唇上的也不是。
在等待这些温度平静褪下的时候,江渝坐着,没有抬头。
尽管内心已经十分清楚明白凌焰的心思,也明白他所有话里的含义,但江渝还是用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的视线重新找到、定格在准备参加最后四乘一百混合泳接力、正在起跳台前预备的凌焰身上。
真的是......
江渝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或者说,他习以为常的人生还没有教给他合适的表情来应对。
他显得迷茫又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为止,此前的人生像是白活了。
那些他烂熟于心、熟练运用的道理和手腕,在凌焰身上,完全行不通。
自己理亏也是真的但要是换任何一个人,根本就不会像凌焰那样,将自己的理亏堂而皇之地揪出来,然后,明晃晃地码在自己面前。
他接触的所有人中,有谁会问他土豆炖牛肉好不好吃?!
江渝想,如果在学术研究领域,他与凌焰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研究课题对话根本不可能双方也不会产生要对话的冲动。毕竟各自的理论和方法都已自成体系,大家心知肚明,即使对话,是不会产生想要的结果的。
现在就像是,一方突然对自己的科研领域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非要挤进来看个究竟。看个究竟还不说,非要他手把手一起陪着看个究竟江渝头疼不已。
发令声响起,周遭又是一阵激动兴奋。
江渝靠着椅背不作声地注视凌焰,慢慢又想:那个比喻实在不对,这种情况也就只有谈恋爱能解释得了了。
再一步步往回想,他就想起了曾芹说的话。
你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比接受凌焰要与他谈恋爱这一点,似乎更加匪夷所思。
喜欢这种情绪,对于目前的江渝来说,真的很奢侈。
倒不是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他太疲惫,身与心都承担不了这一名为喜欢的感情。
凌焰问他,土豆炖牛肉好不好吃。
当然好吃。
但这与喜欢一个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某种程度上,江渝觉得凌焰骂得很对。
他真的挺渣的。
江渝移下视线,默默扶额苦笑。
手机突然震动,江渝拿出来看,然后起身出去接电话。
是吴叔。
江渝,这几天怎么样?
吴叔语气轻松,说了些家常:你妈妈昨天给曾芹去了电话,两个人讲了蛮久,也大概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你妈妈也理解你。你现在住老房子那吧?方便吗?要不过段日子还是回家来住吧。
江渝从兜里摸出烟盒,拣了支烟,慢慢在指间捻着,我没事,你们放心,我住得......挺好的。
江渝不得不承认,因为凌焰,这段日子,他过得确实随心所欲了些。
我那么喜欢你,你难道一点点都没感觉到?
说话那人的面容清晰得像是就在眼前。
也是过于迟钝了。
江渝咬上烟苦笑,摸出打火机点了烟。
那边吴叔提起后天周一见面的事。
......具体的还是见面谈吧。评议会你实在不想参加,我可以替你去。
江渝没有说话,抽了几口烟。
身后突然一阵破天响的震耳欲聋。好像是出比赛结果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赢。自己又食言了,没有看比赛。估计待会又要生气。生气起来还不讲理,也说不通。
江渝破天荒地走神了,有些无奈,到时见着了解释一两句吧......
那就这样?吴叔其实准备挂电话了。
我去吧。
江渝蹙眉吐出一口浑浊烟白。
不知道是不是烟草带来的醒神感,还是别的什么发挥了类似于振奋的作用,江渝蓦地长舒一口气。这几天积压在心底的繁杂思虑顷刻间变得不那么沉重临到头了,再怎么样,也得走一遭不是。
年轻的畏缩不前,倒让老的担惊受怕。
这不是他想要的。
啊
吴叔,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