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综摇头,示意石林上,结果,石林和石磊差不多,唐知综更加坚定对自己的认知,只是总不能要他做个木匠吧,他不干,坚决不干,太累了。
任何付出汗水的劳动都是辛苦的,他不干。
石磊和石林互相交换木头看,你看我刨的,我看你刨的,好好的木头,被兄弟两用刀刨得面目全非,唐知综捡起他刨的木头给两人看,语气再轻描淡写不过,“我刨的。”
“幺叔,你太厉害了吧。”两人异口同声,日常拍马屁的附和。
明明是赞美的话,配合两人错愕怀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令人不爽,唐知综挥手就给石磊打去,“什么表情,我是天才,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他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能力,捡起地上的木头,从方形的开始拼装,几下功夫就拼出张凳子,和他给石磊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石磊不信不行,他幺叔真的是天才。
石林压了压凳子,屁股坐上去左右晃身体,凳子稳稳的,四只脚完全不晃,他瞠目,“幺叔,你咋做出来的。”
“照着图纸做的呗。”唐知综双手环胸,傲娇的扭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幺叔我,注定要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他算彻底体会行行出状元的含义了,说的不就是他吗?
“金字塔啥意思?”石林十几岁,正是爱表现爱博人关注的年纪,唐知综说啥厉害的话他都会记着,出去和人吹牛,吹牛不就吹个我懂你不懂吗,他幺叔读过书,之前那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好多人不懂意思,还是队长经常去公社开会,见识多,解释了这话的含义。
应该是公社干部开会说过这话,他幺叔说话的水准,是公社干部级别的,多学点没坏处。
唐知综冷飕飕甩了个冷眼,“你说啥意思啊,金子做的塔,你幺叔站在最上边,你说啥意思啊。”
石林恍然,看来他幺叔想去盖金字塔,他的理解很简单,能站在房子顶上的人只有盖屋顶的人,他幺叔明显更厉害,盖金子做的塔,多值钱啊,等等,金子?唐石林赶紧摇头,紧张的四下张望,小声提醒唐知综,“幺叔,不能提金子。”不然会吃牢饭的。
“......”唐知综不想和文盲说话,而是烦躁将来咋个整,总不能要他勤勤恳恳做实业吧,会累死人的,“石磊啊,你们兄弟得争气啊,你幺叔我没做过活的随随便便就做出张凳子,你们不能被我比下去啊。”
这话说到石磊心坎上了,想他还是去黄家学过段时间的,怎么能输给唐知综呢。
“幺叔,我回家和我爸说,明天起我只上半天工,花半天来学习。”
天道酬勤,有学习的态度总不至于太差劲,他说道,“成,有啥不懂的问我,我会毫无保留的教你。”早把石磊教出来早享福。
“幺叔,凳子我能带回家不,明天给你拿过来。”未免他爸不相信幺叔有本事,唐石磊觉得把凳子带回家给他看。
“送你了。”唐知综明白唐石磊的意思,找出装墨的盒子,用树枝蘸墨后在凳子底下潦草的署上了自己大名,唐石磊拿着凳子就兴冲冲回家和唐知国商量了,唐石林有点酸,“幺叔,我呢?”
“你等等,幺叔有别的技术交给你,不着急。”
确认幺叔没忘记自己,唐石林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眼瞅着农忙快到了,石磊竟然提出上半天工,唐知国想也没想把人臭骂的顿,石磊把凳子给他看,说是唐知综做的,唐知国不相信,就老幺那双手,除了端酒碗还能干啥啊,石磊看和他说不清楚,又去找余秀菊,余秀菊不像唐知国迂腐,相反,她望子成龙的心情比唐知国强烈得多,要不然不会看上黄玉儿,黄玉儿嫁妆丰厚,又有个木匠爹,有他教石磊,石磊做木匠不是问题。
哪晓得黄家关系不咋,石磊根本不受器重。
“凳子真的是你幺叔做的?”老幺啥时候学会木工了?
“妈,我骗你干啥,石林也在,咱亲眼看幺叔做的还能有假?”
余秀菊相信儿子不会在这种事儿上撒谎,她瞥了眼黄玉儿,喊她看看老幺手艺怎么样。
黄玉儿和唐知国差不多,不太信唐知综会这个,她拿起板凳,仔细看它的衔接处,板凳算最简单的家具,用不着钉钉子,顶多用胶水黏,但唐知综做的凳子连木板都没用,全靠凹口凸口扣起来衔接,且是整块木头,没有粘黏的痕迹,她问石磊,“幺叔做的?”
这种是以前的做法,尺寸出不得差错,要不然凸凹口衔接不准,又或者坐着夹屁股,他爸为了省事,几千年就用胶水了。
余秀菊关心的不是这个,“玉儿,你幺叔手艺咋样?”
“好。”黄玉儿不得不承认唐知综有点本事,她敲了敲凳子,在中间画了个方形,说道,“沿着边把中间挖空,编竹篾的话就和我屋里的竹凳子差不多了。”这两年流行竹凳子,木凳夏天坐久了湿屁股,竹凳子有缝隙,通风,坐再久都不怕,像她娘家,夏天坐竹凳子,冬天坐木凳子。
黄玉儿屋里的竹凳子是嫁妆,余秀菊看到过的,这两年村里人喜欢坐竹凳子,嫌请木匠费钱,手巧的就自己做,形状差不多,做工太粗糙,唐知国去年夏天也做了张,四个角落夹屁股的,稍不注意就被夹的疼死,凉快虽凉快,她坚决不坐。
经黄玉儿解释,她看向四个角落的衔接处,紧密得恰到好处,不像唐知国做的竹凳,老远就看出有缝隙。
余秀菊决定让石磊跟着老幺学习,冲着老幺将凳子打磨得光滑,就得学。
全家人赞成的事,唐知国还能说什么,但要求石磊半个月出成果,不然就老老实实种庄稼,别想些有的没的。
于是石磊就只干半天活了,上午挣自己的工分,下午帮唐知综扯猪草,完了就锯木头,连续锯了四天木头,断面总算能看了,唐知综就教他拉尺,弹墨线,看着轻巧简单,真的是一看就会,一学就废,弹墨线唐石磊就弹了整整一下午才勉强能行了。
至于用手工刨刀刨平木板,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好在唐知综耐心好,反反复复的教他,从力道,方向,技巧,手把手教他,有时半天下来,唐知综觉得比和段梦莹打交道还累。
你说说,老天直接空降个富婆给他多好,送他双会木工的手有啥用,还不是自己心里爽?
时间就在唐知综的教学里慢慢溜走了,地里的麦穗金灿灿的弯了腰,秧田的秧苗绿油油的随风摇曳,不等石磊自己做出凳子,唐大壮召集所有人开会,敲响了农忙的钟。
清晨的空气凉爽,保管室外的晒场站满了人,唐大壮踩在高板凳上,激情四射的鼓励大家打起精神干活,唐知综眯着眼,昏昏欲睡,哪怕提前半小时起床,却像把他从半夜拉起来似的,脑子里嗡嗡嗡的,完全听不清唐大壮说了什么。
“知综同志,知综同志。”不知啥时候,卢力凑到他身边,轻轻摇晃着他手臂,唐知综睁开眼,嗓音带着惺忪的沙哑,“啥事?”
“你和春玲同志是不是有啥误会,她妈嚷嚷着要找你算账。”
“啥?”唐知综打了个哆嗦,脑子瞬间清醒,“她妈来了?”
“对啊,昨天夜里来的,我起床撒尿,听到她们嘀嘀咕咕说到你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待开励志文《家祭无忘告乃翁》;lt;inputtype=buttonstyle=;“background-color:pink#9900ff;“value=《家祭无忘告乃翁》onclick=(;“xet/?novelid=4186248;“);gt;
德高望重的文渊阁大学士病重,在子孙科举前夕留下‘家祭无忘告乃翁’的喟叹后闭上了眼。
哪晓得子孙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没几年就把家业败尽了,
痛心疾首的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从此,振兴家业成了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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