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躺到8月底才出院,没时间和钱买衣服。凑合吧。
喂喂喂,你又睡了?成超对着电话喊,醒醒,醒醒。
真他妈祖宗,活祖宗。
在听。薛业在洗脸。骨节分明的尾指后侧,明显的尺骨茎凸上挂着一条纯银细链,和他戴着的锁骨链配套。是妈妈的遗物。
嗯,听着就好。你说想在我公司找个不耗费体力的工作,我继续帮你寻落着,但是你又说不能久坐,这他妈就很尴尬。成超在太阳下行走,大汗直流,今晚我叫上公司另外两个股东,咱们约个饭,都是大哥,你嘴甜一点儿,兴许签了你当男主播。这行可是青春饭摇钱树,来钱特别快,别顶着流量小生的脸天天宿舍闷觉,昏天黑夜迟早睡死你。
嗯。衣服凑不出几身,少了个外套。薛业不得已打开行李箱向现实低头,在鲜艳夺目的田径运动装备中搜罗。
现在多看一眼都扎心的疼。
好歹扯出一件纯白,他将拉链锁到喉结,高领勒出线条笔直的后颈和尖削的下颚角。
到时候你多叫几声哥,我那两个哥们儿都特好说话。成超喋喋不休。
没那个习惯。
什么?
我说。薛业轻轻锁上门,声音被老式高顶楼洞瞬间放大,声音凉薄不容让步,没有叫哥的习惯。
操你的!成超怒火满点。
操我也没叫哥的习惯。
你大爷,你牛逼。成超怒转为笑,桀骜不驯有点意思,你出门了吧?
薛业扶着腰缓缓下楼走出楼洞。睡够36小时之后又晒到了太阳。嗯。
不是嗯就是沉默,将来怎么用话术套人打赏?成超抬起金灿灿的劳力士,这么着,我女朋友正上播没吃早饭,你顺路给她送个粥再来。
五环外的民房老旧,一层靠墙跟的地方垒了几层歪七扭八的花盆,开得半死不活。薛业舔舔干燥的嘴角,从烟盒咬出一根再点燃。
烟瘾很凶。
不去。他吐出烟,对着猩红色的烟头长长地呼气。
女朋友那边催得急,嚷嚷好半天了,成超这种超胖身材夏天懒得动,直接加码:给你发400红包当路费,多不退少补行吧?
薛业眯着眼晒太阳,像一根笔直的竹子在补充光能,最后弹了弹烟,承认光合作用失败。地址发过来,我吃口饭再去。
主播?什么行业?薛业很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最爱吃小馄饨。路边摊要了一碗最便宜的,边吃边吐馄饨馅,边吐边思考,不舍得用手机百度。
他差那点流量吗?
是的,他差。
体育占据了他18岁中的三分之二,6岁起正式封闭学习、冬训夏训,所有回忆和知识点都围绕着田径赛场,不能说体育以外的光怪陆离一概不知,可仅仅是知道,再深入没有了。
知道主播是对着镜头说话,不懂这行靠什么赚钱。靠聊天么?况且薛业没有长期打零工的意思,大一这年课业轻松,多做些兼职攒下一笔。既然干不成体育,重心就要往学业上挪了。
未来好找工作。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思考没有体育的未来,很怕,心里没底。
受伤后薛业第一时间请律师联系学校,阐明身体状况,以外因不可抗力为由取消他体育学院的名额。超出体特录取分数线270分的高考成绩帮了他最后一把,在几个备选学院当中薛业选择了新闻系,体育新闻专业。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了,哪怕不能上场也要站在离赛场最近的地方。
采访想采访的运动员,看想看的运动员登顶夺冠。
薛业现在吃得不多,一碗就饱,顺带打包一份八宝粥,一屉小笼包。胖成的女朋友他见过照片,刚认识立马显摆的。据说是个小网红,签在他的直播平台了,网名叫伍月好像。
地址在寸土寸金的商业住宅中心,薛业单手插兜按门牌号的对讲,几秒后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嗓音:您好,哪位?
您?还行,礼貌。薛业最近的烟抽多了,嗓音略嘶哑。您好,可以下来了,胖成说让我
哦饭啊!你给我直接送家里来吧。
对讲结束,玻璃门的安全锁咔哒一声开了。
小网红?红他妈你大爷。
第2章惊艳
咚咚咚,薛业没找到门铃,直接敲门。
跑一趟来回出租车费100块,白拿胖成300块,送就送了。屋里没有动静,薛业数着数静待10秒,又一次咚咚咚。
来了,你放门口吧。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还有高跟鞋踩木地板的声音。薛业皱眉,两种声音都是他最反感的,只想快速放下早点,一秒离开。
问题在他的腰不能动太快,弯腰不能过猛。起身时房门开到一半,眼前立着的女人妆很浓,鼻梁上莫名其妙两道竖直的阴影,紧身裙超低胸。
黑色高跟鞋、兔子耳朵,薛业下意识别开眼,只给她侧脸,没觉得她像兔子。
兔子要长这样真他妈疯球了。
你怎么伍月的声音以耳力可辨的速度从厌烦变为亲热,小哥哥怎么自己上来了,那帮我送屋里来吧。
神他妈小哥哥,薛业从不打女人但想把她捶飞。
但他评估自己目前的伤病状况,可能也打不过女人。
你帮我放直播间就好,谢谢了。伍月扭开脸,惺惺相惜了一瞬小跑回去。
直播间?直播间是哪个?薛业很想抽烟,忍住烟瘾往里走,找到卧室。
找到了。整体来说直播间乱成一锅粥,只有电脑可视范围内豪华整洁。面对满地乱扔的衣裳和各样耳朵,薛业的精神洁癖让他无法下脚。
放门口了。
谢谢小哥哥。伍月回眸一笑,声音猛然间拔高,什么?后面是谁啊?是我一个关系特别特别特别好的普通朋友。
薛业毫不客气地转身,神他妈普通朋友。
那你们送跑车,我把他拉进来好不好?伍月捂住胸口欠身,又是小碎步跑过来捉住了薛业,变了个声音:小哥哥,我是做主播的,咱俩一起做做戏,套几个礼物再走,很简单。
主播?这就是主播?薛业身上还有体育生特有的质朴,和对网络世界的无知。大把时间堆在训练上,电脑都很少碰。3岁到15岁之前一年回家一次,教练和恩师比爸妈还亲。
灯光太亮,显示屏上花花绿绿的标志,他一个都看不懂。
还有麦克风?
伍月有些后悔。本来只想拉他来套礼物,结果屏幕里的男人比她上镜,脸比她还V,还小。尽管山根、眼窝、眉骨的高光阴影重到不能出门,在磨皮系数9的滤镜下比不上旁边一张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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