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又是情人节了啊。薛业把巧克力嚼碎,怀里还有一大盒。他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也许高中三年,杰哥从没收过女生的巧克力,每年都是他花钱给自己买的。

专门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薛业又塞了一块,很苦,可是再苦他也吃。一来这是杰哥买的,二来这一盒非常贵。

订制的礼盒,差不多是一部iPhone手机的价格。吃光它。

薛业像个流浪汉,坐在马路边上剥着昂贵的金箔巧克力纸,每一张重新压平再收起来。原来是杰哥买的,留作纪念,19岁生日礼物。

匆匆行人仿佛与他无关,薛业笑着嘬手指头,谁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自己不仅把杰哥舔弯了,还应有尽有。

陶文昌练完第二组,在跑道旁边拉伸,送俞雅的玫瑰花显示已接收。正巧,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他接起来,心率瞬间跳上180。

你他妈还活着啊!陶文昌怒骂。

在东校门,你过来一趟,快点。祝杰的声音,给薛业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陶文昌不明所以,但赶快和白队请假朝东门跑,其间打给薛业,薛业说刚到操场热身,就把电话挂了。

这俩人,真他妈绝。陶文昌跑到东门,十米开外是另外一个一身全黑,圆寸带杠,靠着一辆出租车的后门,酷得一逼。

叫我来干嘛?陶文昌呼呼喘气。

祝杰短袖,确实有点冷:薛业呢?

田径场呢,你快去吧,再不去坏事了,你不回来薛业折腾自己,马上要剃圆寸。陶文昌想象不出来薛业剃了头发的模样,叫我来就问这个啊?

帮我付一下车钱,手机没带。祝杰敲敲车玻璃,军训之后长了记性,与其找路人借手机打给薛业,不如找陶文昌快,你不是说一个好汉三个帮的?

我帮你大爷的

还没说完,祝杰跑成一道黑色的侧影,留下目瞪口呆的陶文昌。

你缺不缺德啊!陶文昌朝他的背影喊,看看,这就是和野逼当朋友的下场,他弯下腰问司机:师傅,多少钱啊?我微信付。

1605块。

多少!

105块车费,1500块损失费。司机指了指车前盖,原本我都要交活了,不想来市里,你朋友丫拿板儿砖给我车机器盖子砸了,说开到学校他朋友垫1500块。

朋友?我啊?陶文昌问,决定今晚就换宿舍。

第95章不走了

一盒巧克力,整整50颗,一颗的热量大概是80千卡,3颗就是240千卡,需要跑步20分钟才能消耗。薛业从校南门一路走回来,吃了整整30颗。

2400千卡的热量,200分钟的全身有氧运动才能消耗。在今天之前,薛业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巧克力,苦到极处才品出甜来,好吃。

都是他的。

礼盒很漂亮,看得出来是精装版,小心地藏进了书包。薛业咂摸着舌头上的味道,顺着跑道开始逆时针加速。

200分钟啊,薛舔舔你今天晚上什么也别干了,揉脚吧。

起步就是加速,薛业逆风前行,超过一个又一个挡住跑道的人。他有一双不适合长跑的脚面,过早进行训练的身体已经变了形,足弓由于常年累积的冲击式落地而向下塌陷,从正常的曲线硬生生练成平足。

但没关系,总教练说过,平足是冠军脚,不把脚背练塌说明强度太少。罗家的孩子,每一个都是一双平足蹚沙坑。

但几万米的耐力训练下来是真疼啊,足弓高的径赛运动员大腿发力,韧带带动膝盖提小腿,核心力量又强,几万米跑下来,水泡的位置在脚后跟上。

杰哥就是脚后跟磨水泡,挑开,贴创口贴。人的脚后跟是疼痛神经最少的地方,别说水泡了,划个口子都不一定感觉多疼。可自己的水泡全在脚前掌。

虽说中长跑的训练技术日益更新,脚前掌着地也是可以的。但平足的脚印饱满,整个脚掌印在地上,脚跟外侧着地,万米距离下来,可怜的44码的脚内翻,前脚掌疼死。

杰哥就不是,一旦进入平稳的二次呼吸,他就像上了发条的匀速机器人,持久不懈地跑,偶尔回头看看自己落下多少。

背影巨帅,过弯甩人都比别人帅。薛业往前跑着,调整呼吸节奏,第一次觉出了跑步的快乐。

他往前跑,有一个人进了田径场,毫无跑道礼仪,横穿了正被田径队使用的外侧道,突兀地站在内侧道的过弯处,像是一盘沙子里立住一根铁钉,恶劣得引人侧目。

薛业的跑速开始往下降,像下小雪的动静,非常静,静静地慢了下来。杰哥。

祝杰从来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占他跑道、抢他跑位就等着挨打,可自己抢起别人的跑道又从不道歉。现在,他占了整个田径场的内侧道,凡是这条跑道上的人都要绕过他去。

一步一步地靠近,越来越近。下午5点田径场准时开照明排灯,瞬间亮如白昼。

杰哥。薛业没忍住,笑了,喉结像缩成一颗核桃,硬得说不出话。他知道杰哥一定会回来,他知道自己一定能等到。

祝杰原本也是想笑的,薛业笑起来眼睛会弯一点,就弯一点点。陶文昌说自己不在的时候薛业瞎折腾,他盯着那身全黑的装备,往前进了一步:敢穿我的?

啊?薛业眨了几下眼皮,心虚。

为什么穿我的?祝杰问,看着薛业发黑的眼眶。

因为因为我因为太想你,薛业说不出来,整张脸红上来,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跳过去,杰哥我错了,我不该穿你的战鞋,和你的袜子。我回宿舍给你洗。

只有鞋和袜子?祝杰很冷地挑了下眉毛,就这么几天,薛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薛业肝脑涂地地承认错误:还有训练服。你要生气我给你劈个叉吧。

劈叉?我怕你撕裆。祝杰伸手,压他的刘海,拇指沿着薛业的发际线轻轻滑了半圈,描绘他,手掌擦他的颧骨,还有么?

有。薛业酥麻地缩了一下脖子,小臂汗毛全部竖了起来,还有ck,杰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你猜啊。祝杰问。他们这种姿势很容易让人想到霸凌,别人看来,祝杰又来堵薛业了,像要打人。

薛业顶着那只手皱眉头,杰哥理发了,圆寸痛快利落狠,经常撩起自己的刘海,狠戾地骂薛业你丫是傻逼么。

我猜还走?薛业说,说完头顶的手指一紧,夹住他的头发揪了揪。

祝杰气得叹气:你再猜。

薛业的胸口起伏,难以置信,喉结动了又动:不走了?

不走了。

家里都同意了?

没同意,但是也不走了。祝杰揉着他的头顶,一揉就揉好久,又覆上了薛业的脖子,摸他汗津津的耳根。

爱不释手。

听陶文昌说,你快要剃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