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2)

没有硬货,怎么敢出面指认。

你薛业的嘴唇僵硬,17岁,他脑子里唯一的那根筋断线了。

是10年前的事,我今年27了,本来打算年底结婚。尹泽的脸明显偏向一侧,和薛业、任英博同样,提起往事不敢直视,现在能不能结婚还不一定,昨晚我和女朋友说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些,是10年前马晋鹏和我的联系记录,还有我们的照片。

联系记录和照片?祝杰一一过目,内容极尽污秽。当年马晋鹏还没有现在谨慎,留下了把柄。

这个号码可以查出来,是他的电话。如果查不出来,我出庭作证指认。尹泽下定了决心,这些证据等了10年,因为我爸妈都是平头百姓,就算拿出来告也告不倒。现在他停职审查,我知道机会来了。

薛业想看看照片,被杰哥一把摁住。他只好去看尹泽,不懂为什么尹泽不敢看他。

祝杰却明白了。10年前马晋鹏刚刚上任,尹泽作为第一个受害者,他的不敢反抗成了反向纵容,让禽兽尝到啃噬年轻肉体的甜头。

尹泽、任英博、薛业,27岁、22岁、19岁,分别是三个人,但又是彼此的曾经和未来。

告他很难,特别是告他猥亵,和不正当关系。祝杰等着尹泽亮底牌,即便你有通话证据,还有照片,也是10年前的。

杰哥,10年前他还未成年呢!光这一条还不行吗?薛业受不了了,想吐。任英博直接走到窗口去透气。

可祝杰告诉他不行。

不行,他这些证据,不能把马晋鹏和苗萍送进监狱。祝杰摁住那些照片不放,尹泽,对吧。

嗯,你们要是告他尹泽像喘不过气那样费劲,我出庭。

还有别的事想问你。祝杰死死地压住照片,当年你为什么不说?现在才站出来。就因为他让你坐稳了一队?

尹泽的一个低头,让祝杰更加肯定漏掉了重要信息。马晋鹏反复地问你吃了吗,你吃了什么?

吃了吗?薛业探头过来,在满眼污秽的短信记录里找信息。草草地看过几眼就看不下去了。

禽兽不如。

如果当年任英博选择留队,如果自己当年选择不反抗,就是这样的后果。

尹泽不抬头。于是祝杰把那些纸往前推,推到他面前无法抵赖:马晋鹏,他给你吃药,是不是?

尹泽开始往后躲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祝杰捏紧那些塑封的压膜,薛业当时还在营里,兴奋剂是怎么弄进去的马晋鹏一直在私售抗精神集中障碍的药,是不是?苗萍是队医,他们一伙。

苗萍?尹泽回忆这个名字,没听过。我我遇上马晋鹏之前没出过问题,后来精神总是恍惚,一上场就恐慌。他弄来的药,吃完了精神注意力集中,训练的完成度很高。

精神注意力高度集中,全世界只剩下助跑道。薛业想起相同的感觉。

马晋鹏说那些药很新,国际比赛都可以打擦边球,国内更查不出来。那些药很贵,有队员要,他就能找来。我跳了半年的一队就撤了,跳不下去,每天都是煎熬。尹泽仍旧不敢看薛业,就连任英博他也不敢看,马晋鹏那年刚任职,我是第一个。这些年他越来越警惕了,你们是不会有证据的。

现在够了。祝杰把证据收好。马晋鹏,他现在应该有恃无恐着,等待几个月的审查期结束,好继续当教练。但他万万想不到,10年前被侵犯的少年运动员长大,一直没有忘记这份仇恨和屈辱,会把他送进监狱。

冤有头,债有主。屠杀式的恶行在10年前就写好了今天的结局。

杰哥,这件事背后闹这么大,马晋鹏会不会咬死了不认?薛业不敢想有多少人买过他的药,他是教练啊,怎么能带学员走死路?

这件事恐怕不是我和张蓉搞得定。祝杰环视,面前三个人,一个被马晋鹏彻底毁掉了,一个毁掉了一半,薛业他必须保住。

尹泽,任英博,薛业,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一直没有走出来。

又过一天,薛业跟着杰哥回了爷爷奶奶家。不过这次不是为了吃鱼,杰哥说这次是为了告状。

这一回他记得穿袜子,再见到奶奶敢伸脚了。奶奶好,我又来了。

娃娃来了。彭梅笑开怀,以前半年才见孙子一次,你们吃饭没有啊?

还没吃,让陈阿姨随便弄几个菜吧,有鱼就做。祝杰把薛业推给奶奶,去书房找人。

祝强国已经听到些风声,大马金刀般坐在办公椅里:你最近搞什么呢?

祝杰不回答,先看书房的茶具。这套茶具是爷爷的友人赠送,轻易不用,除非是他儿子祝振海回来。现在闻香杯还没收,应该是昨天用过。

想把一个教练送进去吃牢饭。祝杰把闻香杯收好。

祝强国了解孙子的脾气,祝振海家教严,孩子差不到哪里去。你整一个教练干什么?我听说你还搞什么请愿书,阵仗不小!没学会走就开始跑,你一个运动员,和教练杠上算什么?

我没杠。

差不多就收,上次你说他欠钱。要真是这样,暂时停职再给个警告处分也就算了,你把这口气出了,以后注意不要随便借钱给外人。

可我非要杠呢。祝杰稳稳地放下黑色运动包,您自己看,还是我一张张念?

祝强国拿出几张纸,看过全部扔在桌上火冒三丈:混账!你给我看的什么?

照片里这个少年运动员,今年27岁,10年前还是未成年。祝杰双臂支在桌面,这件事,能不能把马晋鹏扳倒?

这件事的真假还不好说,是警察的事!祝强国刚正不阿,这个,这个什么马的,现在是什么状况?

祝杰一步步地请爷爷出山:停职审查。但是停职是暂时,查不出什么,最多是行为败坏。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您不想管,交给警察也行。但是有一件事,您有没有兴趣听?

祝强国抚了抚胸口,男教练和男学员搞到一起,简直闻所未闻。你先说!

我手里有个证人,能证明马晋鹏和苗萍,利用职业关系私下售卖违禁药物。祝杰顿了一下,就是我爸这几年查的那些药。

祝强国猛然抬头,目光不减当年。外来的药物绝不能流进国内。你坐下,慢慢给我说清楚。

来,娃娃你来。彭梅戴着花镜,摆弄一盒子的金饰,这些都是我给小杰攒着的,你偷偷告诉奶奶,小杰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家?

薛业摇了摇头,桌上一个大石榴,没杰哥掰,他也不知道怎么吃。没有啊,杰哥说说说他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想多拿几个名次。

拿名次?彭梅摇了摇头:你们呐,和我们不一样。老人就是下聘,给彩礼,定日子,慢慢磨合。现在的人光磨合就好几年呐,这感情都磨没了小杰是很乖的。

这些,都是给杰哥准备的?薛业弯下腰,一盒子的金饰和他的双眼同时冒着光。

这么多的金子熔了,能打一个纯金的运动员参赛证件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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