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父和曹奶奶是曹家当家作主的人，在他们看来一旦曹凝云没了枪，那还不是得任他们摆布，可现在……没人愿意和一个疯子作对，现在曹父只想赶紧将这个女儿嫁出去！

小环一路上都不吭声，低着头跟在曹凝云身后，一直到进了屋子门一关，这才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曹凝云蹲在她面前，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又拿出帕子给她擦擦脸上的冷汗，“小环，吓到你了？”

“小姐……”小环勉强地笑笑，声音透着虚弱，“您真的吓到我了。”

别看小环当时也在场，可她真的被吓住了，曹凝云当时的表现实在可怕，可怕又扭曲，可现在再看她眼角含笑的模样，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错觉般。

“我吓唬他们呢，要不是这样，他们肯定会将我送到方家，然后让大姐嫁到姚家的。”就是演得太逼真了些，好像把神大人和小环都吓到了。

她当时就想着上辈子自己捅死方程玉时的模样，模拟那时候的感觉，否则的话哪里能骗过那一家子？

一个疯狂的人才会让他们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曹凝云上辈子会捅死方程玉，并不是因为终于受不了他了。

方程玉自己不能人道，性格早就扭曲了，他有了一个变态的爱好，花钱请一些花楼的女子和小厮当着他的面做那档子事情，原本这是你情我愿的，曹凝云即使恶心也不会管，直接当做看不见，可慢慢的，方程玉不再限于花楼的女人了。

因为不够刺激。

他掳了个好人家的姑娘，想让小厮当着他的面强行与那姑娘发生关系。

曹凝云在那姑娘刚被掳进方家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她将自己这五年在方家经营的那一点人脉全部用上了，将那姑娘送出了方家，自己带着刀去找方程玉，趁其不备捅死了他，随后跳进方家后院的小池塘。

这样的祸害还是赶紧死吧，别留着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活了他一个还不知道要毁了多少好姑娘！

至于她自己，杀了方程玉方家肯定不会放过她，与其等着方家来报复，她就先走一步了。

她只以为009绑定她是看她可怜，可在深渊待了五年依旧没有沉沦，关键时刻为了救人才下狠手捅死方程玉，这才是009会绑定她的关键因素。

009喜欢耀眼不屈的灵魂，那很美。

“小姐，下次您好歹提前和小环说一下，您吓死小环了。”小环当时差点以为曹凝云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但作为最了解曹凝云的人，她很快又推翻了那个可怕的猜测。

她不可能认不出她的小姐，所以她确定那就是曹凝云。

“好啦好啦，没提前和小环说是我的不对，乖小环，我给你赔不是了，别生气了。”

“小环不生气，只是觉得自己没用，若不是小姐您厉害，今日老爷夫人还有老夫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小姐的。”想到刚才在主院花厅发生的事情，小环都觉得不寒而栗。

她太心疼她的小姐了。

“谁都不能阻止我带着小环前往更加美好的生活。”曹凝云笑笑起身，这句话说得杀气腾腾，“谁要是毁了我的未来，我要他们陪葬！”

那一刻曹凝云是真的动了杀意的，对曹凝霜还有曹光祖，不过后来她控制住了自己。

她不能为了这样两个自私自利的人脏了自己的手，否则神大人还有小环他们会对她失望的。

坚守本心，方得善终。

从这一天开始，这个院子似乎被整个曹家遗忘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敢出现在这里对曹凝云提什么要求。

原本曹父还想让王巧慧过来，想着从前曹凝云很听王巧慧的话，就算不能让曹凝云改变主意，至少也让她不至于做出什么事情来，但王巧慧拒绝了。

王巧慧第一次拒绝曹父。

曹父都震惊了，可王巧慧只说曹凝云知道当初换亲真相恨上了她，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只顾着低着头哭，似乎很伤心的模样。

她确实是伤心的，伤心她听话的好女儿有一天居然失去了控制。

曹父最后被她哭得烦躁不已，直接去了姨太太那里。

在他走后，王巧慧才捏着帕子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一脸憔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这个院子虽然似乎被曹家遗忘了一般，但曹凝云该知道的消息一点都没遗漏。

曹凝霜自从那天开始就被曹父关进了自己的院子，门口一直守着人不许她出院子，似乎生怕她跑了般。

求助无门的曹凝霜在院子里哭喊谩骂哀求，什么都用上了，可最终依旧什么用都没有，也就只有曹光祖看过她，但曹光祖是来劝她消停劝她嫁到方家去的。

并不是来救她的。

曹凝霜关键时刻不顾他的安全直接躲起来的行为，还是在曹光祖心底留下了痕迹。

他确实犯了错才给曹家惹来麻烦的，但他为什么去招惹曹凝云那个疯子？还不都是为了曹凝霜这个妹妹？否则的话就像曹凝云说的那样，曹家曹凝霜才是最合适被送去方家的人选。

他为了曹凝霜得罪曹凝云，可曹凝霜却在关键时刻抛弃了他，看着他被枪抵着脑袋依旧躲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奶奶说要她去方家，她可能还不会露头。

曹光祖绝对不会再去招惹曹凝云，那么送曹凝霜去方家就成了必然。

“霜儿，你现在哭闹只会让父亲和奶奶对你更加不满，这对你没好处，你乖乖的，父亲和奶奶愧疚之下还会给你补偿，继续闹下去什么都不能改变还会让父亲和奶奶对你最后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

曹光祖的身体好了很多，站在院子门口和曹凝霜说话时气定神闲，就好像里面关着的不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一样。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曹凝霜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模样憔悴，看向曹光祖的目光愤恨怨毒，她已经慢慢接受自己终将被送到方家代曹光祖受罚的事实，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大哥这个罪魁祸首还好好当曹家的大少爷布庄的少东家，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为此赔上后半辈子？

“为什么，明明是你，明明是你伤了方程玉得罪了方家，为什么要我去受罪！你自己犯的错你自己去啊，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生让我嫁给一个废人！”曹凝霜恨不愿意去方家的曹凝云，同样恨造成这一切的曹光祖。

之前牺牲的不是她，她还能理直气壮地劝曹凝云妥协，可现在事情换到她身上，她却怎么都接受不了。

曹凝云说的对，明明这一切是大哥造成的，为什么要她来付出代价，她原本可以假个家世良好的男人，生几个孩子，家庭美满幸福的呀！

她是蕴城明珠啊！

gu903();方程玉从前都配不上她，现在就更加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