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便去吧。”誉王想也不想道,“本王会命康福备一份厚礼,届时王妃一并带去。”
“多谢王爷。”碧芜恭敬道。
誉王瞥了眼她寝衣间泄露的春光,白皙诱人,似还散发着一股幽香,他喉结微滚,但还是起身离开了,踏出雨霖苑的步子多少显得有些仓促。
食髓知味,他对她的贪欲远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可怕,再待下去,他不知自己究竟能不能忍得住。
得了誉王的应允,三日后一早,待小厮将东西都搬上了车,碧芜才将旭儿抱上去,一道往安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碧芜倒还好些,只看着旭儿由姜乳娘抱着趴在车窗前,一副兴奋又满怀期待的模样,颇有些忍俊不禁。
看着沿途的风景,一想到要去母亲的娘家,喻淮旭如何能不喜,自他懂事起,萧家败落,他那位大舅舅已然战死,虽从他父皇口中知晓了母亲与萧家的关系,但他到底不可能认,可这一次去,他可是名正言顺地去自己的外祖家。
马车驶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了安国公府门口,碧芜下了车,便见萧老夫人已由周氏扶着在门口等了。
“祖母。”碧芜忙从姜乳娘手中抱过旭儿,快步便萧老夫人走去,“外头冷,祖母待在屋里便好,怎的在这里等。”
“这不是为了早些见到你和旭儿吗。”萧老夫人笑盈盈地看向碧芜怀中的旭儿,还未伸出手,却见旭儿将整个身子倾过来,主动往她怀里去。
看到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喻淮旭倍感亲切,前世,他曾见过萧老夫人一回。
那回他偷溜出宫,想同他那伴读萧鸿笙一块儿去看花灯。他乘着马车去了萧府,正巧碰见了萧老夫人。
她信了他撒的谎,真以为他是萧鸿笙的好友,还命人拿出最好的点心招待他。
那一日的事令喻淮旭记忆犹新,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老妇人让他感到格外亲切,可惜等他知晓真相时,萧老夫人已然驾鹤西去,甚至都未来得及等他喊一声“曾外祖母”。
萧老夫人看着这般情形,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顺势一把将旭儿抱了过来。
“哎呀,这孩子倒是聪明,是还记得母亲你呢。”周氏在一旁道。
“是啊,当真聪慧,和小五小时候啊一模一样。”或是年岁大了,抱着这个一岁多的孩子,萧老夫人竟觉得有些沉甸甸的,不由得感慨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小五回来认亲的事儿仿若还在眼前,一眨眼竟是两年过去了。”
闻得此言,喻淮旭不由得愣了一瞬,从平日里钱嬷嬷她们的交谈中,他知晓这一世他母亲已然成了安国公府的嫡女,却并不知原是他母亲是自己来认的亲。
当真奇怪,也不知他母亲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找上安国公府的。
喻淮旭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收了思绪,任由萧老夫人抱着。
没一会儿,见萧老夫人似有些抱不动了,碧芜忙寻了个由头,将旭儿重新接过来,几人欢笑着一道入府去。
待去了萧老夫人的栖梧苑,周氏差婢子去西院禀报一声,说今日家中有客来,让萧鸿笙不必去学堂了,来栖梧苑见过贵客。
一柱香后,便见那婢子跟着萧鸿笙来了。
碧芜极少见着萧鸿笙,因萧鸿笙身子不好,周氏心疼他,平素除却去学堂,总让他待在西院别外出,不过今日见着,碧芜倒觉得他面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笙儿,过来,快来见过你二姐姐。”周氏忙朝萧鸿笙招了招手。
萧鸿笙快步过来,冲碧芜一施礼,“见过二姐姐。”
“自家人哪需这些礼数。”碧芜一把将萧鸿笙拉起来,待他站直了身子,才发现萧鸿笙已然快到她胸口了,“笙儿也快有六岁了吧。”
“是啊。”萧老夫人道,“笙儿和旭儿一样,当初都生得艰难,皆是不足月而生,没想到如今都这么大了。”
不知怎的,萧老夫人看着孙儿和曾孙儿,今日格外爱感慨。
碧芜闻言抿唇笑了笑道:“孩子都大得快,或许再不久,他们便都能孝顺祖母您了。”
萧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乐了,“那也得我老婆子活久一些才好。”
几人说话间,却听周氏“哎呦”了一声,便见旭儿竟是挣扎着从碧芜怀中下来,快步向萧鸿笙跑去,竟一下扑进了萧鸿笙怀里。
看着亲热地对着自己笑的孩童,萧鸿笙一时不知所措,碧芜忙上前,蹲下身对旭儿道:“快,叫舅舅。”
听得这个称呼,喻淮旭着实愣了一下,前世他与萧鸿笙一块儿长大,他在自己身边当了六年的侍读,光记得萧鸿笙与自己年岁相差不多,却是忘了,按辈分来论,眼前这人还真是自己的舅舅。
他强忍住那股怪异的感觉,还是乖乖顺着碧芜的话,张开嘴,可发出来的声儿却不大像“舅舅”,旁人听着,就像他只是“啊呜啊呜”了两下。
虽说口齿不清,但萧鸿笙也知晓他是在唤自己,小脸顿时涨红了,哪里敢应这个小外甥的话。
周氏见状,蹙了蹙眉,快步上前道:“笙儿,你怎的回事,小公子唤你,你也不懂回应,怎的这般没规矩。”
萧鸿笙抿了抿唇,听得这话,将脑袋垂下去了。
他这副模样,着实让喻淮旭觉得有些陌生,他已许久不曾见过萧鸿笙这番拘谨怯懦的样子了,遥记前世,他这位小舅舅刚进宫时,好似也是这般。
萧鸿笙进宫时,喻淮旭才不过五岁,乍一听说父皇为自己挑了个伴读,可谓兴奋不已,然谁知翌日见到人,却全然不是他想象的样子,这个长他四岁的哥哥看上去病怏怏的,低眉垂首,沉默寡言,不论他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从不敢多说半句。
喻淮旭觉得无趣极了,他想要的是玩伴,而非一个听话的奴才,萧鸿笙才来过三四日,他便忍不住跑到父皇面前,说想换个伴读。
父皇却是拒绝了他,只说萧鸿笙是最适合他的伴读,若现在将萧鸿笙换了,他日后定是会后悔。
喻淮旭却是不服,旋即便听他父皇有意无意道,萧鸿笙战死的堂兄和他的祖父曾祖父都是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之辈,萧鸿笙亦是如此,也是将来能当大将军的人才,不信明日可带着他去演武场试试身手。
听得这话,喻淮旭难免生了好奇,还真照他父皇的话去做了。
再后来,他便发现自己被父皇给骗了,虽说萧鸿笙的那几箭的确箭箭中靶,可喻淮旭细问之下,才发现他根本未曾使过弓箭。
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御林军统领闻言亦是大吃一惊,连声夸赞萧鸿笙有箭术天赋,不愧为将门之后。
也是自那时候起,萧鸿笙便似变了个人一般,眸中有了光亮,或也是因为当时还是乳娘的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他才渐渐去了拘谨,与喻淮旭亲近起来。
两人独处时,萧鸿笙曾偷偷告诉过他,他将来很想成为兄长祖父那样驰骋沙场,为国尽忠的大将军,可他是家中独子,是萧家唯一的血脉,母亲只希望他好好活着,并不愿他去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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