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太后略有惊诧,“为何不要弟弟妹妹呀,往后有了弟弟妹妹,便能同旭儿玩了。”
喻淮旭还是坚定地摇头,“可是有了弟弟妹妹,爹娘就不够喜欢旭儿呢。”
底下的碧芜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太后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在旭儿额头点了点,“你这孩子,怎反给你皇曾祖母捣乱。”
在太后这厢用了午膳,碧芜才带着旭儿离开了慈安宫,方才走了一小段,便见宫道尽头站着一人,正含笑看着他们。
“爹。”
碧芜还未反应过来,旭儿便已撒开腿冲誉王跑了过去。
见誉王一把抱起旭儿,碧芜缓步行到他跟前,“殿下怎的在这儿?”
“本王刚从父皇的御书房出来,知道王妃今日和旭儿来了皇祖母这厢,便想着来看看。”誉王问道,“王妃这是要带着旭儿出宫了?”
碧芜点了点头,便听誉王薄唇微抿,笑道:“今日还早,王妃难得进宫,不若本王带王妃去个地方吧。”
听得此言,碧芜眨了眨眼,面露疑惑,“什么地方?”
誉王不答,故意卖起了关子,“王妃去了便知晓了。”
虽不知誉王究竟要带她去哪里,但碧芜还是乖乖跟在后头,前世她在宫中呆了十余年,对这里还算熟悉。走了一大半,她便恍然大悟,知晓这是要去何处。
果不其然,复行了数百步,他们就停在了一块红底金字的门匾前。
匾上书有“燕福宫”三个大字。
燕福宫是誉王出宫建府前的住所,亦是他长大的地方。
誉王的生母沈贵人当年就住在侧殿,沈贵人死后,誉王就养到了主殿的祺妃膝下,祺妃亦是十一皇子的生母。
守殿的宫人乍一看见誉王,忙上前施礼,并派人去殿内通禀。
片刻后,便见一人阔步自殿内出来,欣喜地唤道:“六哥,六嫂!”
此人着湛蓝暗纹长袍,赭色云纹短靴,玉冠束发,约摸及冠之年,可尚还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正是十一皇子喻景彦。
“六哥,你们过来,怎也不提前知会我和母妃。”喻景彦的声儿里带着几分埋怨。
誉王浅淡一笑,“因不是特意过来,来不及提前说,王妃今日恰好被皇祖母召进了宫,本王便想着顺便带王妃过来看望母妃。”
他说罢,垂首看向怀中,“旭儿,喊十一叔。”
前世,喻淮旭最喜欢的便是他这位十一叔了,他听话地开口奶声奶气地唤了声“十一叔”,喻景彦忙应答,登时欢喜地将旭儿抱了过来。
碧芜跟在两人后头入了殿,便见主殿门口立着一个妇人,约摸四十上下,徐娘半老,却仍是风韵犹存,自眉眼间尚能瞧出当年昳丽风华。
这便是十一皇子的生母祺妃了。
祺妃站在殿门口望眼欲穿,远远见他们走近,忙迎上来,她看了眼誉王和旭儿,旋即牵起了正欲见礼的碧芜的手,“不必多礼了,快,外头凉,都进里头坐吧。”
碧芜见过祺妃几回,但并不算多,前世誉王登基后,祺妃亦被奉为太妃,但却并未住在宫中,誉王恩准她出宫与当时已被封王的十一皇子同住。
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里被困了大半辈子的祺妃终于重获了自由,在赵王府中过着儿孙绕膝的日子,安享晚年。
祺妃拉着碧芜在殿内坐下,还特意让碧芜坐在自己身侧,她笑容满面,似乎对他们的到来很是欣喜,“迟儿也有好段日子未来了,没想到这回竟将王妃和孩子都一并带来了。”
“是迟儿疏忽,早就该来看母妃的。”誉王歉意道。
“嗐。”祺妃笑了笑,“你平日公事繁忙,抽不出空来看我也是正常,不必自责。”
祺妃说着,抬眼看向喻景彦怀中的旭儿,惊诧道:“上回见到旭儿还是在中秋宫宴上,这才过了多久,旭儿看起来又长大了许多。”
喻淮旭也是知道此人是谁的,他自喻景彦的怀中下来,快步跑到祺妃跟前,乖巧地唤了一声“祖母。”
祺妃闻声,不由得愣住了,以她的身份,本当不起这声祖母,但听到旭儿这般喊她,忍不住心下雀跃,忙让贴身婢子自内殿取来一枚上好的玉佩塞给旭儿,碧芜见状要拦,祺妃却道从前也未给过旭儿什么,就算是为着这声祖母也是该给的。
在殿内陪着祺妃说了会儿话,
喻景彦便以带着旭儿去看他收藏的书画为由,同誉王一道出去了。
碧芜笑着颔首,但其实心知肚明,这兄弟两人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说,才借旭儿的名刻意躲开去。
那三人一走,殿内便只剩下了碧芜和祺妃二人,见祺妃含笑双眸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好一阵儿什么话都不说,碧芜着实教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赧赧垂眸忍不住道:“娘娘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祺妃这才移开视线,“你莫见怪,我就只是觉得看见你高兴罢了。”
“娘娘缘何高兴?”碧芜纳罕道。
“自然是为迟儿高兴。”祺妃也不知忖到什么,唇间笑意渐散,面上反露出几分感慨来,“誉王妃许是不晓得,迟儿那孩子方才养到我膝下时,不过六岁,彼时他母妃才去世不久,他整日抱着他母亲留下的那只兔子沉默着不愿说话,也没有笑意,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言这是心病,寻常的汤药根本无用,我当时便愁得厉害,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誉王幼时之事,碧芜知晓的确实不多,前世誉王登基后,放走了不少宫内的老人,尤其是在燕福宫附近当差的,都悉数走了个干净。
宫人们碍着性命都不敢随意置喙帝王往事,因着如此,碧芜能得知的便更少了。
此时从祺妃口中听闻,着实是有些新奇。
祺妃低叹了一口气,又紧接着道:“沈贵人与我同住在一个殿内,也算得上是好姐妹,她去世后,因陛下不喜迟儿,宫里几乎没有妃嫔愿意养他,钱嬷嬷来求了我,我心下不忍,还是主动求了陛下,让迟儿继续住在燕福宫中,由我教养。”
她说着,又看向碧芜道:“迟儿性子本就闷得厉害,许多事儿都憋在心里不肯同我说,幼时还常遭其他皇子欺负呢。只可惜我是个不受宠的,也不能帮他在陛下面前讨份公道,就只能让迟儿忍气吞声受委屈,才造成他这般内敛的性子。所以我今日见着你才说高兴,自打迟儿娶妃后,我总觉得他变了不少,面上的笑意甚至都多了呢,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碧芜闻言扯了扯唇角,实在不敢揽功,她也不好说她和誉王的婚事一开始不过是场交易,是在夏侍妾死后,这场交易才逐渐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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