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吃饭啦”
每逢饭点,这都是豆豆最开心的时候。虽然在新妈妈这儿没有嫩叶、也没有水果,但是有好吃的汤和软软的饼子。它乖巧地坐在吃饭的案几前,即使有点饿,也没有接过卫青递给它的小碗。
“吱吱吱。”
豆豆指了指外面,又拉着卫青的衣袖,叫了几声。卫青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你看我这记性,豆豆要洗手呢。今天它还没洗手,自然是不该吃饭的。”
他认命地给豆豆端来水盆,给豆豆揉了揉小爪爪,又取来豆豆专用的小帕子给它擦手。生怕他洗得不干净一样,豆豆张开了指缝,反复检查,还对着嬴静和窦原吱吱地叫着,仿佛投诉洗手小工服务不好,可把卫青气得不轻。
连猴子都知道柿子挑软的捏,在座的三人中,卫青地位最低,豆豆不敢使唤爸爸妈妈,就经常扯卫青的裤腿,把他当作家中的苦力。
“哈哈,豆豆肯定是最喜欢你,所以才叫你给它洗手的。”嬴静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是,豆豆跟你最亲。”窦原不厚道地帮腔,瞧着卫青吃瘪真是爽啊。
好像一个小孩儿一样,洗过手后,豆豆接过卫青给它盛的饭菜。只见它的小碗里装了三勺嫩黄色的炒蛋,嬴静美名其曰“赛螃蟹”。
赛螃蟹是一道山东菜,原是以黄花鱼为主料,配上鸡蛋来炒制,因为味道鲜美嫩滑如蟹肉,所以被人们称呼为“赛螃蟹”。在黄河上没有海里的黄鱼,嬴静就做了个快手简化版本,鲜味上是差了一截,但豆豆也欣然接受。
嬴静先把生姜磨成蓉,又在另一个碗里打了三个鸡蛋,填入两勺醋、一小勺盐和一小勺糖。然后筷子把蛋黄戳破却不打匀,倒入锅中,加上姜蓉快速翻炒。
她炒的时间不长,鸡蛋还是很嫩的,有了些许醋酸味和姜味,吃起来竟有几分蟹黄的意思。豆豆以前在山上吃过生鸟蛋,但它没吃过炒蛋。香喷喷的炒蛋把它迷住了,它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挖着,吃得异常珍惜。
金丝猴吃着赛螃蟹,有滋有味,嬴静等人吃着真螃蟹,也有滋有味。
秋天的雌蟹有着最肥美鲜甜的蟹膏,刚蒸好的雌蟹热气腾腾,红彤彤的摆在陶碟上,能给人带来极致的鲜味体验。每次选螃蟹都是一场赌局,蟹黄的具体质量和味道,都只有在打开之后蟹盖、进入口中的那一刻,才能被人知晓。
怀着一种拆礼物的期待心情,嬴静忐忑地掀开蟹盖,看到里面橙红色的蟹黄,仿佛中了头彩一样惊喜,“哇,这只蟹的蟹黄真饱满啊,油亮油亮的。”
整只蟹盖都被黄橙橙的蟹膏填满,好像一个珍宝盆一样,闪耀出诱人的光泽,富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嬴静大吸一口气,鼻尖尽是蟹肉的鲜味,她用勺子挖了一口蟹黄,含在了嘴里,尽是甘美,她以食客最崇高的敬意,对这只伟大的雌蟹致敬
感谢它,带来了舌尖上的美味。
它在丰美的水草里生长、游动,捕捉到小虾和小鱼,壮大自身,才成就出这份惊人的美丽,让嬴静折服在它的毛毛腿下。万千般滋味,凝聚在嬴静的舌上,流向她的肠胃,只徒留一丝回味的鲜甜,让人爱而不得,愁断肝肠。
为了让蟹黄的美妙滋味发挥得淋漓尽致,嬴静把剩下的蟹黄搜搜刮刮,浇在了晶莹的米饭上。热乎乎的米粉遇到了蟹黄,浓郁粘稠的黄色膏状物瞬间把它包围住了。它们热烈地拥抱、相爱、永不分离,蟹汁渗透到白色的米饭上,让它变成绝佳的淡黄色。
它们坠入爱河后,又在嬴静的口中,双双殉情了。
米香和蟹香相互融合,比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水更让人着迷。
吃过蟹黄,该轮到柔软雪白的蟹肉了。
嬴静被蟹腿的粗毛不小心扎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蟹肉一丝一丝,没有蟹黄的丰腴感,但却更加清甜。嫩白的蟹肉,有着与鱼肉不一样的鲜味,它带点甜味,令人尝之忘俗。
如果说蟹黄是个丰满美艳的大美人,那蟹肉就是个梨涡浅笑的白莲花小姐。
要说谁更美些
可能第一眼都会选大美人吧,但再看上几眼,两者皆美啊。嬴静沾了点醋,喝了一口温热的黄酒,沉醉于美人的好颜色中,好像痴汉一样,嘻嘻地笑了。
豆豆看到爸爸妈妈都吃得兴起,它偷偷伸出了小爪爪,也想要拿个螃蟹尝尝。突然,一双大手比它更快,把它近在咫尺的螃蟹,抢走了
“吱吱吱。”我的,是我的
豆豆不满地尖叫起来,指着大手的主人,愤愤不平,大声责骂。它拉着新妈妈的衣袖,想要嬴静帮它讨回公道。可沉浸在蟹肉之中的嬴静,无暇他顾,没有理睬。
卫青得意一笑,打开了蟹盖,故意把小山一般的蟹黄露出来,让豆豆看到。他挖了满满一大勺蟹黄,在豆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大声称赞:
“啊,真香”
松塔大作战
又走了几天水路,嬴静抱着豆豆,远远看见前方有座陈旧的木头堤岸,后面好像还有几户人家,隐隐能看到树木枝叶遮挡住的屋顶,还有几升袅袅的炊烟。
有熟悉路线的船夫瞧见不远处的陆地,欢呼起来:“前方便是三川郡,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
三川郡位于后世种花国的河南省,是此行水路的终点。窦原打算带着嬴静从三川郡走陆路,一路南下,再去看看南越山林里的荔枝。
三川郡的的郡治在洛阳,嬴静没来过洛阳,对这座历史上的十三朝古都也很感兴趣,窦原提出这条路线之后,她举起双手表示大力支持。
“吱吱,吱吱。”
一群人到达三川郡后,豆豆再次踏上陆地了,它兴奋极了,尖声叫着,用小爪子指着路边高大的松树。
它离开了嬴静的怀抱,抱着树身一窜,就跃上了松树的枝头。它知道这种树上的果子,吃起来香香的,就是吃起来比较麻烦,要用小石子砸开。
嬴静见金丝猴一眨眼就跑了,她有点慌,以为豆豆不要她了,大声地呼喊起来:“豆豆,快下来,你在这儿干什么呀下来呀”
她喊着,豆豆反而爬得更高。豆豆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猴子罢了,它没听懂嬴静话里的紧张心情,指着松枝上的大松塔,激动得手舞足蹈。
“吱吱吱。”这是好吃的。
它这副高兴的模样,在嬴静眼里,就跟脱离牢笼的喜悦表现差不多。嬴静的鼻子有点酸,她养了那么多天的小猴子,原来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转眼就不要她了。
她用力地剁了剁脚,恨恨地说:“我再也不要养猴子了”
窦原见她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跟着附和:“对,我们再也不养它了,它不乖。”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