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从废弃工厂的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有的是从二楼平台的窗外钻进来的,有的则藏身于旁边废弃的锅炉里,还有的是从一楼窗户里翻进来。
不同方向,不同高度,不同风格的着装,却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少年男孩以及八尺女围在中间。
“除妖师”痛嚎的八尺女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词。
看她的神情,恨不得把这些人连同他们的职业名称一起塞进嘴里,咬成碎渣。
这群除妖师领头的是个灰白头发的女人,戴着一副小圆眼镜,穿着干练的裤装西服,身后跟着两个戴面具的黑色人影,人影之后则是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胖子。
到这时,八尺女再傻也知道自己中了这群除妖师的陷阱。
可恶狡诈的除妖师,明明早一步找到了她的老巢,却隐忍不发,只把式神扮成人类混在其中,估计就是为了一举除掉她
妖怪和这些人天生就处在对立面,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生死关头。
八尺女的眼睛都红了,头发更是狂舞如黑蛇,就连身上的白裙都被妖气冲起,不断翻飞。
“注意”灰白头发的除妖师首领高声提醒,自己后退一步,连同式神将胖子护在身后。
同时其他除妖师齐齐上前一步,或是手持纸符,或是驱使式神,总之在同一时间向八尺女发动攻击。
数道黑影冲向包围圈的中间,当中夹杂着白底黑字的纸符。
这些纸符上绘有不同的的镇妖除魔符咒,换成一般的小妖怪,被其中一张沾上就要魂飞魄散。
但当这些符咒贴上八尺女的身体时,后者却毫无反应,反而伸出长臂,一把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式神掀飞出去。
纸符的失效让除妖师们起了骚动:“传闻居然是真的。”
“不是妖怪吗”
“一定不是妖怪,否则不可能连观音白衣咒都无效。”
“和传闻中一样”
“冷静”灰白头发的除妖师首领高喝一声,“按照计划进行”
其他除妖师随即反应过来。
当中手拿纸符的,将符纸收了起来,开始念咒驱使式神攻击。
正如除妖师首领预料的那样,八尺女对符咒免疫,却没法无视式神们的物理攻击。
就算这些式神质量参差不齐有的连匕首都举不起来只能拿着一根小木棍挥击但这么多数量,足以对八尺女产生压力。
八尺女外泄的妖气不断收拢,最后张牙舞爪的黑发重新垂了下去,她用双臂护住脑袋,顶着式神们的攻击冲出厂房。
她原本就站在离厂房大门不远的位置,那里又没有除妖师把守,猝不及防之下,真的叫她满脸血地冲了出去。
“哇”除妖师首领身后的胖子叫了起来,“她跑了喂,她跑了”
他朝保护他的人怒吼:“万一她以后还要来找我怎么办”
“我以为是贤人少爷自己想见到八尺女。”除妖师首领转过身,笑眯眯地说。
不知为何,明明她的笑容很温和,和田贤人还是浑身一寒,下意识收敛起自己的气焰:“我也没想到,她是真的要吃人。”
“放心吧。”除妖师首领还是笑眯眯的,嘴角弧度都不变分毫,“的场家不会失手。”
的场
被其他除妖师保护起来的御子柴一愣。
他下意识看向厂房大门,那里已经没有八尺女高大的身影,只有“咚”的一声轻响传进忽然安静下来的厂房里。
几乎就是响声传进耳膜的同时,除妖师首领笑着再次开口:“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已经解决了。”
第11章
这句话成了御子柴最后的记忆。
接下来,他只觉脑袋一重,整个视野一下就暗了下去。
灰白头发的女人脸上笑容变得虚幻,周围废旧工厂的环境开始扭曲,自己的意识也飘了起来。
就像是将睡未睡时彻底坠入梦境的感觉。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当意识再次回笼,御子柴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房间里,身上穿的也是每天睡觉时穿的睡衣,而不是学校制服。
书包和往常一样被放在床脚,方便一爬起床抓住就往外冲,就连床头放的闹钟时间也跟他每天早上醒来时一样。
再次回想起灰败阴暗的工厂,还有在厂房中发生的一切,御子柴脑袋发蒙。
真的都是梦
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回忆变得朦胧暧昧,就连梦中出现的人物脸孔都变得模糊起来。
只记得,一个胖子,一个头发灰白的,还有对了还有八尺大人
御子柴连滚带爬地跳下床,冲出房间,滚下楼梯。
一楼餐厅里,他的父母和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看见他,御子柴老妈还打了声招呼:“再不吃快点,就迟到了。”
御子柴握着楼梯扶手呆滞:“老妈”
“你还没睡醒啊,是不是昨晚又偷偷打游戏了”
“不是我昨晚”御子柴大脑一片混乱,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在混沌中,他眼角余光扫过窗外明媚的晨光,灵光一闪,抓住了某条线索:“妈我昨晚是不是回来得很晚”
御子柴的老妈不耐烦了,放下手里面包叉腰站起来:“你这家伙昨晚到底打游戏打到了什么时候就算你们学校风纪不严,也不能散漫成这样子你想说什么难不成就因为你昨晚扶了一个老奶奶过马路,今天就能不去上学吗”
“哈”
御子柴彻底傻了眼。
扶老奶奶过马路
御子柴的母亲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是从路口经过时,碰到一个行动缓慢的老妇人。好心扶着对方穿过路口后,又决定好人做到底,一路把老人送回家。结果老人的家正好是位于相反的方向,所以一直到八点才回到家要不是刚才老人的家人过来道谢,我还真以为是你编出来的胡话”
老人
御子柴眼前闪过一个头发灰白,看不清脸孔的女人形象。
是她吗
可是总感觉很年轻
不对,不应该说是年轻但绝对不是老到走路迟缓的年纪。
还是说,是梦里的那个人变年轻了
啊啊,真是越来越混乱了
迷糊中,唠叨的老妈第三次催促:“你今天真不打算上学了吗真的快要迟到了。”
“”
结果到最后,还是换上校服,拽上书包,咬着面包就冲出了家门。
被外面早晨的阳光一照,昏沉的大脑仿佛变得清明了。
御子柴咬着嘴里的面包片,暗暗感慨昨晚梦境的真实。
之前在书上看到过,说是人的大脑很神奇,有时候清醒时不记得的景象会在梦中重新组合浮现,然后就会让做梦的人有种现实和梦境混淆的错觉。
有的人觉得自己做了预知梦就是这个情况。
看来自己这次也是。
头发灰白的女人,废弃的工厂,身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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