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东西放下,却并未走,而是坐在了他前面。
“李承鄞”我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猛地睁开了眼,眼神有些迷离,“小枫”他叫了我一声,我还没应,他嘀咕一句,“我怎么白日也会做梦”
我伸手掐了他一下,“是我,才不是做梦。”
他好似清醒了,拽紧我,一拽就将我拽进了怀里。他身上冷冷的,没什么温度,我却觉得踏实了些,缓缓抬起手,勾住他的背。
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我,又板起脸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赈灾啊。”我挤出一个笑来,“顺便看看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却道:“我派人送你回宫。”
“回去我才出来,为什么要回去我不回。”我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什么都没做他就要将我送走我才不答应呢。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听话,这边太冷了,也不像宫里那样会有人照料,你在这里会受不了的。”
我拍开他的手,争辩道:“你能受得了,为什么我就受不了我不用别人照料,自己就能照料好自己。”
李承鄞站起来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件厚重的大氅,裹在我身上,说:“你从小锦衣玉食,不应该跟着我来这里受苦。”
“可是,你不也跟我一样,在皇室长大吗你凭什么以为你能受苦,我就不能”
他听罢,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头疼,“这件事没得商量。”
我真是气死了,也急死了,我千里迢迢来见他,他二话不说就要将我送回去,我急得眼眶都红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你要是送我回去,陛下和太
奶奶都会罚我的。”
“偷跑谁带你出来的”他脸色一变,看上去有些可怕。
我支吾了一下,说:“没谁,我就是想见你了,自己跑出来的。”
他看了我稍许,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我又说:“我骑着马走了四天四夜才走到这里,路上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连生火都很困难,我的马都差点被冻死”
他没说话,只是突然拉住我的手,要往外面走。
“我不回去”我挣扎起来,站着就是不动。
“没说要你回去。”
我愣了愣,惊喜地抬头:“真的你不叫人送我走了”
“嗯。”他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我笑起来,“那太好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得了吧,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他不屑地哼一声。
“唔,反正,我在这里的时候,你要按时用膳,按时就寝,不可以乱来。”我将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你听到了没有”
他歪头看了我许久,我以为他要生气了,却听他道:“嗯,听到了。”
“那还差不多。”
他带着我来到柴房,似乎是想生火。可柴房里的柴少得可怜,而且全是很大一根的,不劈开根本点不着。
他找来一把斧头,脱掉外袍,开始劈起柴来。
他大概从来没有劈过柴,一根柴劈很久都劈不开,总是斧头还没接触到柴,柴就倒了。
我蹲在一旁看了他很久,终于忍不住道:“李承鄞,要不,我来劈吧。”
他没理我,抿着嘴没做声。
又捣鼓了一阵,那根柴总算被他劈开了,他好似找到了要领,一下子将其他的柴也劈好了。
他带了火镰,生火倒是不算太费事,弄了一刻钟,火苗终于燃起来了。隔得远远的,我就感到了暖意,我赶紧过去,将冻得跟冰一样的手烘了烘。
我烘了一会儿手,李承鄞便说:“把鞋脱了,把脚也烤一下。”
“啊”我的脚自然也是冷的,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要烘脚,大约是因为永娘和方尚仪一直跟我强调,女子的脚不能随意露。
“快点。”
“哦。”我三两下将脚上的靴子脱下来,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湿漉漉的了。
我默不作声地烘着脚,李承鄞则沉着脸帮我烘着鞋。
那灶台太高了,我烘手时不觉得,烘脚就累死了,要一直抬起双脚,我的鞋又没干,不能踩在地上。
我左看看右看看,想要找个东西来踩着,李承鄞就伸出了一只手,将我的脚托住。
我愣住了,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没看我,另一只手则继续给我烘着鞋。
这下稳是稳了,可他堂堂一个太子,给我托脚,未免不太好。永娘要是在这里,指不定要念叨我了。
我想将脚拿下来,李承鄞便道:“乱动什么,烫着了可别哭。”
我曾经被烫过,火辣辣地疼,这下子吓得不敢动了。
正文第64章六十四
府邸里人很少,就只有一个门童和一个洒扫大爷。因此,连生火都要李承鄞亲自来。
我问了门童才知道,那位陈府尹原本在府里安排了很多美眷,但都被李承鄞派去伙房熬粥做饭,或者街头施粥了几天下来,那些美眷的纤纤玉手都变成了萝卜手,红肿不堪。
他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些如花美眷估计在心里恨死他了。
不过,我不会煮粥,不会生火,去在路边施粥,倒是可以也帮他出出力。
“李承鄞,我也想去施粥。”我跑去跟李承鄞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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