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拉斐尔百分百的确定,宗祁肯定是生气了。
造孽啊,刚确定自己的心意就遭遇此等境地,运气未免有点太差。
东西呢?
阁下,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嗯。
另一边正端坐在飞机上整理那一大摞资料的私人秘书闻言继续埋下头去整理。
昨天晚上,黑色教团的首领被威斯敏斯特公爵移交给英国军情五处处理。
军情五处并不是大名鼎鼎的情报机构军情六处,军情五处又被称为英国安全局,是一个相当神秘的反情报机构。
它主要面对打击英国国内各种恐怖主义和间谍活动,可以将它理解为一面盾,而英国情报组织军情六处则是对外的枪。
反正像黑色教团这种恐怖组织首脑,移交给军情五处准没错。
果不其然,不过是一天一夜的功夫,军情五处就审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例如黑色教团是如何如此笃定圣物一定在拉美尔家族,例如二十年前,黑色教团针对萨希·拉美尔,曾经用过的种种过激手段。
也许正是这样,才迫使萨希·拉美尔做出那样的举动吧。
老实说,如果这一次不是黑色教团自己脑子有包,把手伸的这么长,又正好触到了拉斐尔的雷区,它还真是没那么容易死。
黑色教团作为一个老牌的中东组织,和其他许多大名鼎鼎的恐怖组织都有联系,例如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
拉斐尔这次胜在出兵急速,当机立断。当美国的轰炸机直接开到黑色教团总部的时候,估计在导弹扔下来的前一秒,黑色教团的成员里每一个能反应过来的。
希望这个结果不要让宗祁更加难过吧。
金发公爵望着自己在舷窗上的倒影。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和今天高强度的会议让他也难得的显示出疲态来。于是他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缓慢将眉眼舒展开来。
到中国上空后叫醒我。
是,公爵阁下。
几个小时以后,搭乘了拉美尔小少爷的湾流G650从天空高处翩跹而下,降落在了浦东国际机场的降落通道上,驶入了Vip停机区域,接受全面安检。
按冬时令算,英国和中国时差差了八个小时。本来宗祁在英国都是晚上上的飞机,飞到上海的时候差不多又到了华灯初上的夜晚时刻。算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
然后继昨天摸出了十亿人民币后,今天宗祁再摸卡,果然黑卡十分给面子的遵循了欧菲守恒定律,当即就蹦出了100元的额度。
宗祁:
whocares?反正他早就猜到了这一切,昨天就提前预支了费用,美滋滋。
折腾完一系列复杂的手续后,宗祁这才走完了所有检查的程序。他随手拿起一旁自己的手机,理了理衣袖,顺口回了句谢谢,搞得刚刚给他检查的海关们惊异的看着他。
我是混血儿,以前在上海长大。
虽然宗祁很久没说中文了,搞得他以前那一口纯正的上海腔都变得不伦不类,搞得倒像是一位外国人学了中文一样。
好的,欢迎回到中国。
本来还想来一句上海欢迎您的边检人员立刻会意,切换成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汉语,顿时让宗祁热泪盈眶。
谢谢。
黑发青年笑着朝边检挥了挥手,这才从边检大厅离开,转身上了早已经在机场外面等候的轿车。
宗祁以前和母亲一直居住在浦东一处高档小区的独栋别墅里,家庭成员就是母亲和他,顶多再加一个保姆。
不过保姆经常更换,这一任保姆也不过在这里工作了三四年而已,所以非要说起来的话,宗祁同她们的感情也说不上深。在宗祁去了英国之后,他更是把保姆辞退了,然后只雇了一组长期钟点工,每隔一周固定来别墅里清洁一下卫生。
他和母亲经常搬家,从黄浦江旁边的汤臣一品江景公寓搬到松江区佘山月湖区别墅,中途辗转了好几个不同的地方,后面又搬到了浦东的花园独栋别墅。而且并不是因为之前的房子不属于他们了或者是其他经济上的缘故,总而言之就是忽然过了一段时间,母亲就会忽然通知宗祁要准备搬家,然后宗祁就会连带着转个学,重新换一个生活环境。
这栋房子也是宗祁高二的时候才搬进来的,不过住了一两年,说是有感情还是勉强了点。
少爷,请进。
虽然这栋别墅冷冰冰的也没有什么人气可言,但宗祁这次带了一组下仆来,将灯光一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他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拉美尔庄园,还有那个总喜欢暗暗关心他,在早餐里额外多加一杯牛奶的老管家。
等宗祁把一切该打点的事情打点好,大厅中央的落地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别墅外面本来就安静,现在就更加安静了。可惜在飞机上一直睡觉的宗祁完全没有一点困意,甚至还精神熠熠,觉得自己可以立马跳到外面的草坪上来一段我和我的祖国。
咋整啊这,一点都不困。
他挠挠头,在沙发上葛优躺了一会,实在是找不到事情干了,索性踏着拖鞋吧嗒吧嗒的上楼,站在主卧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才悄悄把门打开。
和拉美尔庄园差不多,这栋别墅的主卧也是宗祁母亲的卧室。宗祁记得自己幼儿园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母亲住过,后来更是因为有了性别观念,就算叫母亲起床也只会站在卧室外轻轻叩门,不会进去一步。
等到母亲过世后,便直接让他去英国,最后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宗祁就匆匆忙忙的顺着母亲的意思去了,根本没来得及整理母亲的遗物。
也许这扇门后面就藏着宗祁穷极两辈子都没能发现的秘密。宗祁轻轻把手搭在门把上,手心不自觉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好准备,甚至真正那一段岁月的当事人都已经长眠于土下,不可能再说出任何话,但是这一刻,宗祁无比清楚的知道
不管这么多年来的事实是什么,他一定要弄清楚,当初让那个男人狠下心来抛妻弃子,远走高飞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就算那个原因和宗祁一直以来固执相信的那个原因不一样也无所谓,他不可能一辈子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也不可能恨着一个没有理由去恨的人。
呼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旋开了这扇房门。
和萨希·拉美尔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内部的装饰风格是母亲一贯喜欢的中式风格。深色的红木随处可见,梳妆台,还有雕花木床,全部都被白色的布蒙住,四周的窗户紧闭,窗帘也拉的死死的,整个房间阴暗无比,一点光都透不进来,看上去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烟火气。
宗祁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灯光的开关,反手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迈动了沉重的步伐,开始弯下身来在房间的各大柜子中快速翻找,砰砰咚咚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如雷贯耳。
母亲生前的东西并不多,她不爱化妆,对于现代的娱乐设施也兴致缺缺,唯一说比较喜欢的东西大概就是烹饪了。所以她房间里的东西也不算多,除了衣柜里堆着的衣服。
女人嘛,能够理解。
宗祁一点一点的找,根据母亲的习惯推测着她会将东西藏在那里,最后,当他来到那张雕花大床上,将枕头挪开后,看到了被枕头压在下面的黑色封皮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