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我到底有没有钱 妄鸦 2573 字 2023-09-26

但是这一枪可是结结实实,他胸口的血液如同按开了阀门,汇聚成河流一般,将他的白袍前襟尽数打湿,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红,甚至将拉斐尔黑色的军装沁上了更加深沉的色泽。

金发男人浑身都在颤抖,他口中不断呼喊着宗祁的名字,手忙脚乱的用手堵住心口的伤,那些血液却还止不住的往他指缝里滴答滴答的渗出,仿佛全世界都被这个血色填满。

子弹打中了宗祁的右心房,狙击枪直接破开了心口,穿透了他的左胸。

跳动的心脏血泵功能失效,大脑在极度缺血的情况下已经开始渐渐模糊,掠夺了总鳍鱼一切思考的余地。

黑发青年灰色的瞳孔里满是涣散的神色,边缘已经呈现濒死的青灰色,脸色迅速灰败下来,他的生命力就像是随着血液的流出而迅速流逝,这么大面积失血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任何办法,就算拉斐尔发疯似的掰开自己的权杖,将那些药往宗祁喉咙和伤口上放,也不会有丝毫的作用。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

这一刻,这个自从母亲去世后从未流泪过的金发男人也红了眼眶,他像是一头被困拘在铁笼中的小兽,紧紧攥着宗祁的手,咆哮着发出悲伤的嘶吼,甚至掩过了战场硝烟的轰鸣。

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你说

伦敦的迪士尼乐园已经在建了,那里的灯柱上刻着我们的名字,不是威斯敏斯特公爵,就是拉斐尔和宗祁;上次你说很喜欢希腊毁在公元前的阿尔忒弥斯神庙,也许明年它就能在考古学家的复原中恢复它原本的模样;所以

我爱你啊,宗祁(zongqi)。

拉斐尔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里面的颤抖比天空中的雷声更甚。

难道你要把我这样的人放任不管吗?把我,这样一个,从你身上学到了爱,又失去了你的人放任不管吗?

对不起。

他想说对不起。

宗祁张了张嘴,抬起手去,开开合合的口中和喉咙似乎要发出什么声音,等他意识到自己的确没有多余力气的时候,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拉动脸颊上的肌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是真的蛮丑的,宗祁从拉斐尔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迷迷糊糊的想着。

真惨,上辈子没有在战场中被乱弹打死,这辈子倒是体验了一回。

本来宗祁还想继续吐槽的,但是鲜血迅速流失的痛楚和心脏的停止运作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继续思考下去了。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一滴一滴砸在了宗祁的手背上。

拉斐尔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落泪了。很多年了,大概是从那个牧场里走出来后,原本无忧无虑的拉斐尔就已经被他亲手埋葬在了那里,包括一切人类应有的正常感情。从此,不管是多么难过难熬的日子,他都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除了此刻。

对不起。

对不起啊,拉斐尔。

冰冷的指尖在金发公爵的薄唇上划过,却又在下一秒中骤然失去了力气。

与此同时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尖锐的东西瞬间将拉斐尔的胸口刨开,将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一样狠狠击碎,变成一滩看不出任何东西的烂泥。

轰鸣还在继续,天空微微亮。灵魂却被抽空,只留下一副躯壳。被金发公爵怀抱着的黑发青年身体逐渐冰冷僵硬,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被他呼唤的,恳求的,甚至是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拉斐尔不信神明,但是他如今却宁愿用来灵魂和上帝之眼做交换,只求能够换回自己的爱人。

所有一切都还在继续,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从中弹到现在,短短几分钟,一切都天翻地覆。

再没有任何人注意的地方,宗祁淌下的血在身下汇聚成一片,顺着他冰冷的皮肤,渗透到黄土之下,将土地也抹上了这不详又刺眼的颜色。

沉默的的躺在已逝之人口袋中的黑卡似有所觉。

【对不起,没能陪你到最后啊,拉斐尔】

【如果能够活下去的话】

此等愿景,是伴随着生命消退后最后的执念,唤醒了另外一个刚刚补全自己,已经完全进化为奇迹炼金术产物的存在。

【复活吧,活过来吧,吾的爱人】

曾几何时,也有另外一个传奇大炼金术师,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在世间停驻了七百多年。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什么都会改变,唯有永恒的爱意,如同星星明火,在极暗的永夜中闪烁,最后迸发出璀璨的光泽。

这才是奇迹,这才是真正的奇迹,这种感情本就是神赐予人间最美妙,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正是这执着,在两位大炼金术师以等价交换,近乎于献祭的完成这个至高奇迹的存在,圣物。

再度听到这样的愿景,唤醒了留存在圣物中最后执念的一抹魂魄。

七百年前曾经有过这么一桩生死分离的故事,索性在七百年后,第六元素终于可以完成它最初的使命。

无人注意的转角,黑卡渐渐融化,化为它最初的血红模样,汇聚到血液里,顺着支流重返它们流出的心脏内。

一只垂落在军装上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些小可爱猜,所以我这里说明一下,没有那么魔幻,没有转世重生。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和帕拉塞尔苏斯,宗祁和拉斐尔,这是两个故事哈,没有转世只说。

第75章

也许是一个梦,宗祁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被子弹击中,然后看见了拉斐尔,最后在血液快速流失的情况下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就嗝屁了。

但是现在宗祁的状况,十分的微妙,微妙到他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死没死。

如果有上帝视角的话,宗祁现在就是上帝视角,而且是那种无法思考的,被拉入了一段回忆中。

人的大脑很奇怪,一旦你开始回忆自己曾经久远经历的事情,多半情况下都是以上帝视角展开的,这个发现令人就足够不寒而栗。

而宗祁现在就被拖进了这么一段斑驳的回忆里,他无法出声,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飘在高空,沉默的注视并且胡思乱想。

这一个场景很阴暗,也很斑驳,看上去像是处在地下,两边的墙壁冰冷,看上去像白雪公主里皇后盛放魔镜的那个阴暗之地。

黑色的长条桌,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的炼金术产品和工具,一根根蜡烛上点燃的幽光摇曳,在空气中莹莹发光,透过这些玻璃器皿在墙壁上照出浅淡的光影。

这个时代的玻璃无疑是很难得的,尽管玻璃的历史从古埃及就流传下来,但是真正将它用以日常,还是多亏了这些炼金术师们孜孜不倦的努力。

有一位炼金术师正站立在黑色的长条桌前,专注而紧张的盯着面前的坩埚。

含铝的矿石,蛋黄和黄煤矿一勺汞。

gu903();这位炼金术师的外貌相当的年轻,一头有些乱糟糟的棕发,身上穿着一袭纯黑色的长袍,背后还有炼金术师必备的兜帽,他嘴里叨叨念念着,拿着一根玻璃棒不断的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