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失的体力和精力一点一点回到身上,童青鹤迈开软乏的腿脚,扶着门徐徐下楼,最后在卫生间里听到里头的动静。
他趴在门口,不确定的叫:叔叔,你在里面吗?
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门隐约传到童青鹤耳边,他抬手敲门,急切地连敲几下:叔叔,你在吗
安静地过了几分钟,门口哗地拉开,童青鹤望着面前**站着的alpha,一股冰凉的水汽从他身躯散发,他碰了碰,手臂冰得绷紧。
童青鹤眼睛又红了。
叔叔,我可以像上次那样
话音消落在嘴边,童青鹤越过江绍之身后,看清楚洗手池上落着一大排药剂和针管。
童青鹤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前,他推开江绍之进去,拿起使用过的药剂,又看看旁边的针管,江绍之短短的几分钟内打了许多支alpha信息素的抑制药剂。
抑制剂分有两种,第一种是比较常见的食用型抑制剂,童青鹤自己喝过几瓶,这样的食用型抑制剂在医院根据医嘱就能买到,比较亲民。另外一种就是通过针管打进身体的药剂,这类药剂一般用在军队里,效果高效猛烈,为了能保证军人能有效的度过情热期执行任务,但这类药剂往往对身体产生的副作用非常大。
童青鹤数了数一大排用过的药剂,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脆弱的神经情绪瞬间断裂,泪水啪嗒啪嗒沿着脸颊滚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叔叔,我能像上次那样帮你,刚才我叫疼,不是真的怕你要避开你的
江绍之让小omega的泪水冲的心底,如同砸出一块口子。他把用过的抑制剂收拾处理好,扭开温水,捉住童青鹤的两只手放下水底冲洗干净,牵着他走出卫生间,坐在客厅,不算有多温柔,笨拙又放轻了动作替他擦拭眼泪。
童青鹤握住江绍之的手腕,嘴巴颤动,哭得身体都在抽。
江绍之抹了抹他的眼角:别哭,我还受得了。
江绍之之所以没像上次在基地里要了童青鹤,最顾忌的还是omega的身体短时间内不能承受alpha猛烈的索求。
那一次他让童青鹤整整躺了三天才恢复,这一次如果真的发生些什么,童青鹤的发..情期眼看就要到了,他不能保证具体在哪段时间,更无法预测连续短时间承受过两次alpha索要后,omega的身体会不会受到损害。
假如真的出了事,江绍之担心对自己omega的伤害是不能够挽回的。
alpha强大更甚至存有野蛮的天性,但他们是存有精神意识的人,作为人类,首先就得学会控制,控制着不伤害自己的omega。
omega不是盛载他们狂躁和私..欲时的容器。
江绍之沉着声对童青鹤解释:你的情热期就快到了,我用一次抑制剂无关紧要,但你的身体要好好休养,熬过第一次结合期。
童青鹤抱着江绍之不说话,他在新闻里看过一些alpha为惩自己的私欲而不顾omega的感受结合的消息,alpha和omega某些生理结构是相同的,他们都有发..情期,但alpha天生强势,omega处于弱势,似乎就是这样的生理结构因素,让一部分人理所应当认为,既然都发情了,就必须结合,从而标记omega。
omega就是一个被标记的存在,依附于alpha的存在。无论有人顽抗到什么时候,最终的归宿,不都得跟着alpha。
在alpha根深蒂固的思想里,至少大部分人都这么认为。而童青鹤的alpha选择不惜伤害自己,从而尊重他。
第26章
两人同居的第一个晚上,江绍之主动要跟童青鹤分房睡。
主卧留给童青鹤,江绍之收拾好客卧,转头就见自己的小omega立在门外,迟疑地不敢进,但对他显然还有话说的样子。
江绍之抬手一招,童青鹤跑到他身边乖乖等着,余光飘忽的四处乱晃,像在找某些东西。
江绍之会意,主动拉开第二个的抽屉:抑制剂都放在这里。再拉开第三格,里面的抑制剂比第二个格子里的少了不止一半,属于规范使用的标准剂量,药剂上标注的是omega专用。
童青鹤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一排抑制剂,江绍之抱他起来放在腿上,单手虚虚搂握,嗅了嗅童青鹤沐浴之后散发的浴乳清香。
打过大量的抑制药剂后,江绍之体内的热潮已经散得差不多,只要童青鹤这两天不再发散信息素,就能完全稳定平复下来。
江绍之问他:今天怕不怕。
alpha语气平淡,对自己的omega陈述实情,预估险恶:如果不是你喊了疼,我不会停下,甚至会冲破理智,咬破你的腺体,更严重的,会拧断你的脖子。
江绍之的精神体是凶兽穷奇,象征凶残与暴力,喜好战争,凶邪又古怪的异兽。这一定程度上,同样预示着潜藏在江绍之血液里的战斗因子,否则他不会连续十二年在外执行那么多项凶险的任务,越是危险的敌人,他越喜欢与之狠斗,直到把对方击败。
他善于用沉默隐藏自己,那么强悍凶狠的一个alpha,拥有轻易就能折断的omega,不知道需要多大克制力,多么轻巧的力道,才能在拥抱中不会碰伤他的omega。
童青鹤摇头,状态与上辩论课时相差无几:我相信叔叔不会伤害我。而且你也停下了。
完全把童青鹤打动到的地方,就是是江绍之强迫自己停下后的那一番话,让他无比安心。
叔叔,我们真的要分开睡吗?
江绍之避开不答,招出穷奇,拍了拍童青鹤的肩膀:让它陪你。
庞大的穷奇以一个乖巧的姿势卧趴在地板上,爪子收着,免得把新房子的地板抓花。
那么大一只凶兽对童青鹤伸长脖子,脑袋挨在腿边蹭了蹭,小巧的褐色三角耳朵藏在绒毛中轻微抖动,凶兽一撒娇,有种违和的温驯,但使人生出别样骄傲的驯服感。
这只大多人都惧怕的凶兽,好听他的话。
童青鹤跃下,脚差点踩到穷奇的爪子上。他讪讪地回头,江绍之目光纵容,接着穷奇把爪子直接垫在他脚边,用行动告诉他不介意往它爪子上踩一脚。
穷奇就是自己的alpha,抱着这个念头,童青鹤扑进穷奇软绵的脖颈边,一抓就是一手的毛。
他给穷奇顺毛,亲了亲它的耳朵,侧过脸,也见江绍之耳朵微微动了动,爬上可疑的薄红。
面容冷峻的alpha耳朵会红,实在是个反差萌。
童青鹤更加喜欢了,抱着穷奇,一会儿摸摸它的眼睛,一会儿亲密地对它的亲,在它嘴边顺毛,一直顺到腹部下柔软的毛。
江绍之伸手掩在嘴边,再往下顺毛就不得了了。
他清了清嗓子:童童,带它去你房里。
穷奇站起身,低低伏着脑袋,用嘴叼住童青鹤睡衣的一角,暗示他回主卧。
童青鹤跟着穷奇回房,江绍之暗自松了口气。
alpha倒躺在枕头上,颧骨泛起一层异于蜜色的暗红。他克制着信息素释放的冲动,隐忍着,聚在脖颈的汗愈发湿润,垂在一侧的手慢慢有了动作,额头前汗水密集。
穷奇剧烈地抖了抖庞大的身躯,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叫,缩在主卧的一角,看起来委屈了它。
童青鹤见它一直发抖,过去摸着它的脑袋: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穷奇喉咙里咕噜噜的声音转成低沉的呜咽,听上去好像大猫的叫声,带有些黏黏腻腻的调调。再抬眼,望着童青鹤的一双兽睛,平时威风又精神,特别震慑人。现在倒像一颗浸在水里的焰色宝石,水润湿亮,鼻子喷出的气息尤其灼热,哼哼的,尾巴绕在童青鹤腿边扫了一圈,想卷上去,又收回来。它似乎难受,对童青鹤撒娇。
童青鹤以为房里空调打高了,于是配合穷奇把冷气调低了一些,多加了一床被子。他回到床上躺下,半晌,缩在角落里的穷奇凑近,硕大的脑袋搭在床沿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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