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 第60节(2 / 2)

宫媚 赫连菲菲 2690 字 2023-09-26

gu903();他身上穿着月白衣袍,腰束玉带,头发半披半束,用玉簪挽着。身上沾了一团团的血污,瞧来有些可怖,面容更是一丝笑意也无:“今日围场受袭,刺客有备而来,显然事先探过围场布置,并有内应告知朕之行踪。”

齐嫔本想上来关怀两句,听他这番话一出,倒不好插嘴。赵誉顿了顿道:“黄德飞,审问情况如何?”

黄德飞道:“奴才在旁听徐统领审讯,有个刺客耐不住刑罚招了,说是他们前日就混在杂役当中……是林玉成的旧部,因不忿皇上处置……”

赵誉冷笑一声:“甚好!林党余孽果然心中不知有朕。”

众臣垂头无言,大气儿都不敢出。

赵誉又道:“负责此次外围布防的,是何人?”

黄德飞道:“内营近卫是皇上的御林,外围布防的是齐小将军……”不自觉地瞥了齐嫔一眼,果见她闻言面色一变。

赵誉笑了笑:“甚好!甚好!”

这语气却绝不是赞扬人,整个人周身都带了森冷气息,目光朝众臣扫去,谁也不敢抬眼与他对视。

人群中一个朝臣越众而出,在前给赵誉行了一礼,低声道:“皇上恕罪,适才听太医言道,谨嫔伤势凶险,如今围场药石不足,是否可先将谨嫔迁回宫中休养?”

出言之人正是苏煜扬。赵誉大手一挥:“苏卿所言甚是,黄德飞!”

“即刻备车,朕今夜便带谨嫔回宫!”

齐嫔张了张嘴,到底没敢提出异议。赵誉道:“诸卿休息一晚,明日尽兴狩猎,夺魁者,朕有重赏。”

丢下这句话,赵誉看也未看齐嫔一眼,转头就走回了帐中。

福姐儿在榻上已经昏晕过去了,赵誉过来牵住她手,她亦没有任何知觉。

赵誉在她耳畔喃声道:“福儿,朕带你回去养伤,你好好地,快点复原才是。你记着你说过什么,要与朕生儿育女,百年好合……朕等着……等着你肚子里,有朕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封妃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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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烈火6

御书房外,齐小将军齐莫已经跪了两个时辰,黄德飞瞧瞧天色,已是日暮时分,若无皇帝宣召,外臣落日后不得留在内宫,黄德飞叹了声,缓步移出大殿,在廊下躬身道:“皇上今儿在祥福宫陪伴谨嫔娘娘,是不会出来见您了,将军还是莫跪了,有什么话,明儿散朝再与皇上好好说?”

齐莫仰头道:“黄公公!您是皇上心腹,最是知道皇上想法,您给齐莫指条路,齐莫还有机会重获皇上的信任么?这回围场受袭,确是齐莫疏忽,可其中恐怕还有隐情,徐汉桥徐统领不肯将审讯详情相告,齐莫日夜难安,若是有人故意设计,想用这次的事情离间皇上和我们齐家,这……这岂非……”

黄德飞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声音沉缓:“齐小将军,你们父子勤王有功,皇上心里都记得。齐小将军与其纠结过去的事,不若好好想想今后如何避免再出乱子。至于皇上是什么想法,齐小将军您失言了,咱们做臣子做奴才的,如何能够揣摩圣心?唯恭顺听令,忠心舍命相报是耳。”

齐莫蹙了蹙眉头,终是无奈地拱手道了谢:“幸有公公提点。”

他与父亲好容易得来如此机会,时来运转成为天子近臣,自然不愿因这一次错漏而失去一切。但眼前明显皇上还未消气,妹妹齐嫔被独留在围场,被皇上在群臣和内眷面前舍下,还不知要如何尴尬。

他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浮尘,两腿僵硬地迈开步子去了。

出得宫门,举目就见苏煜扬在前,正欲蹬车上马,他挥了挥手:“苏大人!”

苏煜扬顿住动作,回身见是他,面色无甚变化,过来与他相互见礼。

齐莫道:“未知谨嫔娘娘伤势如何?”

福姐儿替赵誉挡了刺客一剑的事,已经四处传遍了,连太后也听说了,还特地移驾去祥福宫探望一回。

苏煜扬与他从前没什么交情,在上回林玉成谋逆案中才打了几回交道,知道他如今为布防失利之事奔走,想求赵誉原宥,淡声道:“外臣不好去后宫探望,拙荆递牌子进去瞧了回,伤情不要紧,只是精神不大好。”毕竟流了那么多的血,人虚弱得很厉害。

其实苏煜扬很清楚福姐儿不愿见他,所以推了王氏上前,福姐儿对王氏也算不上热络,可如今苏家能出面的人,也只剩下苏煜扬和王氏这一对了。自打前些日子林玉成倒台,苏煜炆作为女婿也不免焦头烂额,林氏怪罪苏家这个时候只为自保没有尽力帮助林玉成,带着幼女婉妍去了家庙,说是要为娘家父亲祈愿。

承恩伯自林家倒台后行事越发小心翼翼,如今背靠赵誉,只能谨慎处事,知道赵誉在意福姐儿,便令苏老夫人也随王氏一块儿进了宫。

当着郑玉屏等人面前,福姐儿不好给娘家人脸色瞧,强撑着身子与他们说了会儿话,听苏老夫人训诫要如何尽心服侍皇上等语,心里不耐烦已极,推说伤口疼扶着曼瑶的手去歇了。

没道理这些人不把她当个人看,她还要委屈自己去奉承他们。

而今世易时移,福姐儿与赵誉有这份历经生死的情分在,苏家那些人已经再不能拿捏于她。

但这些人中,不包括苏皇后。她在宫中十余年,手上能用的人多,又还顶着皇后这顶帽子,若是想对福姐儿做点什么,只怕赵誉也来不及相救。好在如今苏皇后病重自顾不暇,她的女儿光华也被赵誉下了禁令,叫她除了坤和宫慈敬宫和自己宫里,旁的地方都不准去。

一时福姐儿门前热闹起来,才送走苏家众人,又有徐嫔、周常在亲自过来探望,夏贤妃也来过几回,偏殿摆着大堆的补品药品,都是各宫送过来的。郑玉屏笑着坐在床畔,用小铜匙拨了拨香炉里的香灰,转过头来道:“如今娘娘门庭若市,比从前可不一样了。娘娘这回虽说受了伤留了疤,到底抓住了皇上的心,也算值当得很。”

在福姐儿面前,她向来是很直白的,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甘愿在福姐儿跟前做个幕僚般的人物,只求能沾光多与赵誉相处。希求圣宠并没有错,福姐儿人在祥福宫不大出门,也多得有个这样的人不时传些消息秘闻过来说给她听,一来能当个耳目,二来也能解解闷,所以福姐儿不曾赶她,待她还是挺亲切的。

听她说及自己这回受伤,福姐儿挑了挑眼帘,朝她瞥了一眼。郑玉屏面上似乎写着“心照不宣”四个大字,叫福姐儿心中一跳,有些不舒服。

当日她替赵誉挡剑,是瞅准了后头赶过来营救的侍卫距离够近,也素闻赵誉有些身手。当时情形不容多想,这一天赐良机若不牢牢抓住只怕就再也没有下一回了。与其在后宫中被慢慢磋磨没了性命,不若豁出去放手一搏。

她以为自己这些隐秘心思不会有人知道,就连赵誉也沉浸在她忘我的牺牲之中,为其颇为动容。

福姐儿心想,她对郑玉屏一直不算有好感,大抵就是因着这人太直接了。端茶抿了口,垂眸道:“本宫有些乏了。”

郑玉屏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道:“娘娘歇着吧,妾在旁陪娘娘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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