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书房内,靳家家主拍着桌子怒不可遏。
“你是靳家的嫡长子!将来整个靳家需要交到你手里的!可是你看看,你今天做下的叫什么事?!”
靳宁海端坐在下方宽大的红木椅子内,十指交叉架在膝盖上,眼皮低垂,淡淡地道,“父亲,这个祸根不除,迟早会给咱靳家脸上抹黑。”
“你懂个屁!”
靳家家主难得爆了个粗口。养尊处优多年,这样的七情上脸还是头一回见。
“那个贱种,”靳宁海微微冷笑。“父亲,你把他看得太重了!”
啪一声!
靳家家主抬手,重重地拍在宽大的书桌上。他喘着粗气,脸胀的通红。“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不允许你再插手!”
靳宁海沉默片刻,随即放下手,站起来,掸了掸笔挺的黑色西装外套。然后走到书桌旁,双手撑在桌面上,抬起眼皮,看向这位手握重权的瘦小老头。
“当初母亲曾进了医院,”靳宁海语带嘲讽,注视付自己名义上与血缘上的父亲。“一次割.腕,两次吞药。”
靳家家主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没有接话。
“最后一次母亲以官位相逼,您终于答应不再频繁地去罗马,与那个女人分开。”
靳宁海讽刺地勾起上唇。“您就这么着迷?迷那个女人,迷到连她生下的那个贱种,您如今都要护着?”
“放肆!”靳家家主终于憋出两个字,一双眼睛红的像是充血。
在人前一向稳重的靳家大公子靳宁海目光深深地看着靳家家主。半晌,似是觉得后者这副怒容十分可笑,他突然张开嘴,呵呵地笑起来。
随后越笑越大声,笑到脖上青筋一条条梗起。
“哈哈哈哈……!”
靳宁海双手撑着书桌,与靳家家主面对面近在咫尺,突然间笑到眼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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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罗马街头有个穿风衣的年轻男子匆匆走过。剃着利落的平头,偶一抬头,眉眼锐利到近似无情。
他拢紧风衣领口,低头径直走到一间咖啡馆门口。
推开门,门内舒适的气温扑面而来,伴随着咖啡的苦涩香味。站在柜台后与人说话的一个少年抬起头。少年金色长发细碎而又绵长,肤色苍白到几近透明,刀削斧裁般的完美五官,睫毛在鼻梁下投下蝶翼一般的暗影。
少年看清来人,一双细长眼睛微微眯起,笑道:“颜!”
颜广德快步走过去,两个人都笑着迎向对方。
颜广德腿长,步子大,两三步就冲过来,然后一把抱住靳言,凑到他脸颊狂热地吻他。
一个又一个绵长的法式热吻。
“宝贝儿,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
颜广德喘着粗气,带笑用手摸上靳言右耳。
耳垂处,叮的一声。
伴随一阵能量录入,靳言全身陡地打了个冷颤,抬起头,一双原本清澈的深蓝色眼睛突然间起了水雾波光。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还带着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颜——!”
靳言的声音也变的绵长而又愉悦,尾调上扬,像是藏着一把小钩子。
“宝贝儿,我爱你!”
颜广德垂下眼皮,搂住靳言的手,在靳言背后不自觉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入皮肉。
他热烈地亲吻靳言,从额头到每一寸肌肤。
带着热望。
也带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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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他们
从F国离开,到达罗马。
在从华国来的飞机上,因为靳言身体出了状况,两人不得不临时搁浅在这里。然后一待就是一年多。
前世靳言并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前世,直到2001年,靳言依然活得光彩夺目。
所以颜广德对这次变故措手不及,不知道是否亚马逊的蝴蝶扇动翅膀,引来了这次狂风暴雨。
前世的后半个世纪,蝌蚪旗下的基因体一号到十三号的试验都算得上成功。每个基因体在他手上都解密了生命最初的源代码。
颜广德有很多个秘密。除了一号以外,二号到十二号他全部销毁的原因,去掉他对一号所承认的,因为一号有靳言所具备的奇特隐秘缺陷,二到十二号却完美的可怕,并不符合他心中的预设以外……当然还有别的隐秘。
颜广德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或机器人吐露过的是,基因体生命十分脆弱,无论是吃错东西,接触到不能消化的食物,或是一次剧烈的情绪波动,基因人机能体都会中毒甚或崩溃。常人的喜怒哀乐,于基因体而言是奢侈。
人类用情绪来表达爱憎,而基因人用的是性命。
颜广德销毁试验体二号到十二号之后,将他们的残片冷冻保存,然后换在基因体一号的食物中。
基因体二到十二号,11个基因体的能量,才不过养活了试验体一号——十八年。
gu903();而眼下,创造靳言的是谁,是否又有新的能量源能够替靳言维持生命体征?该去哪里寻找那个神秘的“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