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物,铁艺支架挂着一盏红木外观的灯,四面苏式海棠花窗镂空设计,蒙了半透明梅花图案硫酸纸,里面的陈设是一个小小的书房,有琴桌和多宝架,顶上悬着一盏宫灯,有柔和昏黄的光透过窗纱轻洒出来。
这是他当时在工艺品店一眼就看中的,特地带回来给她,她搬出来自己住的时候都没舍得留在家里。
等到她睡着了沈砚书才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望着客厅还亮着的灯,此时他终于不必再遮掩自己任何的情绪。
他比容溪更加敏锐,从任婧雨跟容明德签约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觉得奇怪,只是对方终究是长辈,他不好明目张胆的调查。
但这不代表过去这么多日子他什么都没做,“沈先生,你要查的这件事看来很棘手啊,每次感觉要知道点什么了,立刻又被打回来,你说我们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那就先缓一缓,查点明面上的东西,先别打草惊蛇。”他心头的忧虑越来越浓重,却只能说,“等事成之后,给你三倍报酬。”
这三百万,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拿到了。
雨还在下,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走到窗边往外探了探头,外面漆黑一片,连路灯光都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一更,二更在晚饭后
第五十七章
白天的雨一直下,直到深夜都没有停的迹象,容溪半夜忽然醒了一次,还能听见雨打窗台的声音。
容溪从厕所出来时抓了抓头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
她眯着眼,下意识就把手机拿了过来,重新开了机才又放回床头柜上。
雨越下越急,还有雷声远远传来,闷闷的,这一年的雨季总给人一种绵长持久的感觉,气压一直很低,空气也黏腻。
雨水没有带走空气里的闷热,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不适。或许是心里不太舒服,容溪睡得并不踏实,手机响的时候她一下就睁开了眼。
不是闹铃声,她愣了一下,连忙接了起来,是方迹打来的,“师姐,这边有几个受惊吓的,哭个不停,主任想让你来给做一下心理辅导,有空么”
“昨天下雨出事了”容溪只愣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了,想到自己昨夜的不安,忍不住追问道。
方迹嗯了声,“死了四个,送来的时候就不行了,家属接受不了,我听说还有七个失联了。”
容溪一惊,她没想到昨夜的暴雨竟然这么厉害,当即连忙点头应道:“你先等等,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她收了电话后下床,从衣柜随便挑了件裙子换好,匆忙出去洗漱。
时间还不到七点,沈砚书已经起了,豆浆机的声音从厨房里隐约传出来,他听见外面的动静就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容溪时颇觉惊讶,“元元你怎么起这么早”
他跟了过去,看见容溪头上束着发带,蝴蝶结有些歪了,正仰着脸在拍爽肤水。
容溪放下手去摁乳液,看都不看他一眼,“急诊有会诊,我去看看。”
“这么着急”沈砚书惊讶道,“不是八点门诊就上班了么”
“你忘了我也是应急小组的了”昨天那样的暴雨,早就启动应急预案了。
容溪收拾好自己的脸,连眉毛都没时间画了,推开他就往外走,沈砚书追在背后问:“早饭不吃了豆浆都好了。”
容溪站在玄关处换鞋,手臂撑着墙,肩膀上的挎包带子往下滑,“不了不了,赶时间。”
“哎”沈砚书还想说什么,就见她已经开门出去了,只留下没关严实的门一晃一晃的。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门拉回来关上,回身把电视打开了,新闻里正在讲昨夜这场暴雨,连续强降雨引发了洪水,已经造成了四死七失联。
此时雨已经停了,完全看不出昨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的样子,急诊大厅里的灯还没有关,闹哄哄的乱成一团。
容溪先去自己的诊室换了白大褂,往口袋里揣上一个装有叩诊锤和小电筒的盒子,关了门出去,往急诊大厅的通道走去。
大厅里哭声震天,中间间杂着一句又一句的嚎啕,“我的儿子啊我苦命的儿子啊你怎么就走了啊,老天不睁眼啊”
方迹正站在护士站的外边,对着面前围在一起哭喊的几家人束手无策,旁边还有几个带着白手套的蓝衣服护工,他们原本要把死者的尸体送去太平间,奈何家属不配合,只能干看着。
就在方迹已经开始烦躁的时候,容溪来了,他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扑过来,“师姐,师姐,你可来了,快去哄哄。”
“你以为哄小孩儿呐”容溪白了他一眼,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那几位家属,“要不然等他们哭累了再说”
“已经哭了两三个小时了,一会儿交班要是还这样,我得让主任骂死。”方迹哭丧着脸,“怎么劝都没用,这样让其他病人看着也不像话啊,还影响正常诊疗秩序。”
容溪没法,只好过去劝,失去亲人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哭泣再如何厉害,也总有哭不出声不得不停下的时候。
她和几个家属谈了老久的话,总算劝得人安稳,很多人会在这样的大悲痛下换上抑郁症,尽管已经进行了心理干预,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只是其中最严重的一个孩子,目睹了哥哥的死亡后被吓住,容溪费了许多时间去哄她,大人还可以自行缓解,孩子的话如果不及时干预,很可能会引起其他问题。
这边解决好了之后已经还不到八点,容溪跟方迹说了一声后就回了诊室,小宋护士刚到没多久,可是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说今天要会诊的。
“让病人自己下来看。”容溪喝了口水,觉得嗓子有些干。
小宋护士点点头,“我已经跟他们说了。”
门口来了个人,容溪认得她,是个老病号了,于是连忙笑着招呼了一声,“怎么今天来这么早”
“一会儿要下乡,要下周才能回来,就早点过来了。”病人笑应道。
容溪接过她的病历本,一边写一边询问她的基本情况,比如近来睡得如何啊,工作压力大不大啊,云云。
“上次教你的办法可以继续,要是睡不着就起来活动一下,有睡意了再回床上。”这是刺激控制疗法的其中一个步骤。
病人点点头,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失眠,我吃的安眠药可不可以给他吃啊”
容溪拿笔的手顿了顿,“最好不要,他的情况未必跟你一样,最好还是让他来看看。”
“哎,好。”病人应了声,然后静等容溪开处方。
这时小宋护士在门口喊了声,“容医生,你家沈老师来了。”
容溪连忙抬眼望过去,就见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杯和袋子,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递过来给她,“你的早饭。”
处方打印出来了,容溪签了字后递给病人,然后忙接过沈砚书地过来的东西,“怎么还送过来”
gu903();“不吃早饭怎么行。”回答她的不是沈砚书,而是还没有离开的病人,“容医生,你男朋友很贴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