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码头九号仓库。那头的人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楚沉放下话筒,直接从桌子下面拎起了一个医药箱,然后转过身在架子上面翻找了一下,拿走了两盒药剂。
有客上门,运气不错啊。他随意说着,也不知道这运气不错说的是谁。
这颗星球管理混乱,这座城市更是偏僻而落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对于楚沉来说,却正好能掩藏他的身份。
能来他这诊所里看病的,除了周围贫民窟里的住户,就是那些躲在黑暗中见不得光刀口舔血的家伙。
楚沉拎着箱子离开了自己的诊所,迈着轻快的不乏朝着一个方向缓慢的前行。
作为联邦少将的他,没道理会出现在那么一个偏远的星系的小星球上,还沦落到必须掩藏身份的地步?
自从人类走出自己的母星,进入星际殖民时代后,才发现这个宇宙远比他们想的要精彩。
很幸运的,在宇宙中,人类并不是唯一的文明种族。
很不幸的,在宇宙中,人类遇到的第一个文明种族,是擅长杀戮与征服的虫族文明。
人类苦苦挣扎了数百年,才将科技拉到和敌对文明相仿的高度。中间吃了多少苦,付出多少代价不提。
楚沉今年二十六岁。
如果不是文明交战、战火纷飞的时代,又哪里来他那么年轻的少将。
十四岁的楚沉想做一名医生,就像他的母亲那样,最后却走上了和父亲一样的路。
从军校预备生到军校生,再到军队士兵,最后做到将级军官。即便不喜欢从军,他也没自暴自弃的放弃自己。
入伍六年,楚沉杀过的虫族不计其数。结果倒是好,听说上面有和虫族方面议和的意思。
他不知道虫族方面是怎么想的,反正上层有这样的意思,再加上连年战备,民众也盼望着战争结束。
当时离开的时候,听说议和内容还在商量。他不知道会怎么实施,但根据情报也看的出,虫族那边的攻势的确是放缓了一些。
正想着,楚沉停下脚步。耳畔是江潮拍打堤岸的声音,举目远眺还能看见夜色下,黑沉沉的江水水面上漂浮着零星的几艘渔船。
码头到了。
九号仓库很好找,这里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可不止擅长打打杀杀指挥作战。
在战场上有时候医疗兵不够用,就算他是少将也得动手给伤员做紧急的伤势处理。
他的母亲教了他很多,不止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命,现在还成了他糊口的谋生技能。
码头上林立着无数仓库,一眼看过去看不到头。在靠近九号仓库的拐角口,楚沉听到了枪支上膛的声音。
你们谁叫的医生。他好整以无暇的说着,将手从临出门时从门口衣架上取下来的,现在套在身上的白大褂口袋里拿出来。
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暗处某些人正瞄准着他的四肢和脑袋。
你是莱斯·约顿,那个黑医?问话的人躲藏在暗处。
是我。楚沉点头。
一阵沉默后,有人开口,确认是本人,放他过去。
楚沉继续前进,最后站在九号仓库门口。
放下手上的东西。这个时候有人从暗处走出来,手中的武器一直都瞄准着他的太阳穴。
例行的搜身过后,楚沉被带到了九号仓库内。
他对于这种小心为上的做法嗤之以鼻,全部都是漏洞,在他看来这些人小心翼翼完全是无用功。
好比刚才对楚沉进行搜身的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在对方打中自己前,先一步撂倒对方。
不过楚沉是不会那么做的,毕竟他可是一个奉公守法好公民最多算是个会几下子、胆子大点的医生?
楚沉的这个诊所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不过上一任那个贩卖器官的家伙被打死在街头以后,诊所就被他接收了。
诺兰市的地下帮派都知道,干掉老约翰的青年是个狠角色。但只要不触怒对方,对方也就是个在灰色地带捞钱的死要钱黑医。
仓库里堆积着货物,打电话要他出诊的中年男人,倚靠一面墙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下。
能不能治。一头乱发胡子拉碴的男人,指了指自己腰腹间的伤口。
旁边十几个身材魁梧,目露凶光的男人正盯着楚沉,仿佛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让他横尸当场。
楚沉蹲下身看了一下伤口,上面还包裹着白色的纱布,看起来是去医院做过紧急处理。
这附近可没有医院,把人搬来仓库让绷带上染了鲜红。应该是搬动导致的伤口开裂,现在正在从内往外渗血。
伤口上有残留的精神力,我的价格你们知道的。他检查完,站起身道。
躺在地上,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的中年人表情一变。他本来只是想让对方重新替他缝合伤口,没想到这个黑医居然看出来了。
我知道。中年老大点点头。
嗯,那就好,我一向是先收费再治疗。楚沉点开自己的光脑,在上面输了一个数字。
转账吧。他不认识眼前的人,但不妨碍楚沉收高价治疗费用。
诺兰市的地下世界盘根错节,他的名气不小,联系方式也不是什么绝密。有人会从别人那里得知,最后找上门来很正常。
中年男人没忍住面皮一抽,对于这位进来声名鹊起的黑医,他从来没接触过。就算听说了一些对方的行事作风,也没想到会是那么的不捏揉造作。
阿四,你去。冲着旁边小弟示意了一下,让人上去转账。
是,老大。
楚沉确认收到帐了才准备动手,嗯,这一单几十万,半个月不用开张了。
在诺兰市有钱就能活的很好,他又一向大手大脚惯了,酒吧又是个很花钱的地方。
而且和漂亮的情人保持友好的联系,最好用的就是金钱和各种奢侈品。
让人退开。他说道。
听约顿医生的,你们都离开远一些。中年男人听到他的话,面不改色的说着,像是一点都不怕楚沉有什么不良动机。
楚沉先拆了绷带,然后从自己带来的医药箱里,拿出了自己专用的手术刀开始对着伤口下刀。
原本缝合好的伤口,此刻又重新变得血肉模糊了起来。楚沉动作沉稳的拆线,连一针麻药都没给人打。
倒不是他心疼那点麻药钱,是这些人不信任他,也不信任自己的手下。
眼前的伤势最麻烦的,就是伤口处的精神力。那些外来的精神力,导致伤口的愈合程度非常不理想,首先要做的就是剔除干净伤口处的精神力。
运用自己的精神力将精神力一点点剔除干净,楚沉又给伤口重新上了药,用的当然不是便宜货。
一分钱一分货,虽然这些药品的价格和他的诊费比起来九牛一毛,但俗话说的好。
最珍贵的不是这些能买到的东西,而是能运用这些东西的人才。
中年男人咬着牙忍痛没有叫出声,没有麻药徒手让人给伤口拆线下刀,要受的痛并不少。
但他能感觉到,随着眼前黑医的动作,伤口上的灼烧感在减退。直到最后除了疼以外,之前那困扰着自己的烧灼感觉,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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