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看猎物的眼神，燕湛想吃他？

两人立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燕鹤眠放下手，淡淡的说：以后别这样。

燕湛逼近他，胸膛贴着燕鹤眠的背，为什么不可以？

你现在是人，人与人之间一般是不会这么亲密的。燕鹤眠想要挪开，可他挪一点，燕湛就跟着他一起挪动。

两人焦灼着，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一对情侣正在接吻，亲得难分难舍，浑然忘我。

他们比我更过分。燕湛不服气的指着不远处的情侣说道。

燕鹤眠扶额，他解释道：他们是情侣，和我们不一样。

燕湛闻言，理直气壮地接话：那我们就当情侣。

他的话让燕鹤眠被堵了一下，随即产生一种果然是小孩子的无奈，我们不能当情侣。

为什么不能？我不管，我也要。燕湛像是个得不到玩具的熊孩子，就差在原地打滚了。

燕鹤眠真是疯了才会认真和他解释一二三，他一口咬定，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回家吃饭，不想吃就算了。燕鹤眠挣开他，大步向前。

为了食物，燕湛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出租车上下来，谁也没给谁好脸色，正在冷战的时候，突然一只小橘猫扑到了燕鹤眠的腿上，眠眠，眠眠，你快救救小远。

凌远？他怎么了？燕鹤眠见小橘猫这么着急，大概也猜到凌远多半是出事了。

他又被欺负了，他们一群人扯着他的头发，将他带到河边去了。小橘猫赶紧解释道。

听小橘猫的话，看来凌远是长期被同学霸凌。

你呆在这儿，我过去看看。燕鹤眠对小橘猫说道。

小橘猫着急的想要跟上去，可它太小了，没跑几步燕鹤眠和燕湛就不见了，它还摔了一跤，还好肉多又毛厚，只在地上滚了两圈，又重新站起来。

燕鹤眠用精神力迅速找到凌远，他和燕湛赶过去的时候，一群男生刚将凌远从河里提起来，还没等凌远喘过气来，他们又去扒凌远的衣服裤子，想要将他的衣服裤子扔进河里，让凌远光着身子回去。

燕鹤眠捡起地上的石子，挨个儿砸过去，那几个男生被砸中，疼得龇牙咧嘴。

正要冲燕鹤眠开骂，定眼一看，竟然是老熟人。

带头欺负凌远的，还是上次那一拨人，上次被燕鹤眠警告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过凌远，估计最近没有看见燕鹤眠，以为燕鹤眠一个成年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帮着凌远，又故态复萌。

带头的男生，一看清楚是燕鹤眠，吓得僵在原地。

昊昊哥，怎么办？小跟班结结巴巴的问道。

跑啊！带头的男生大喊一声，一群人赶紧往不同的方向跑去，这是他们平日里打架就制定好的策略。

燕鹤眠也没有去追，走到河边去将凌远扶起来，凌远浑身都是水，书包被扔在一旁，上面全是泥巴，还有不少脚印。

凌远低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他的眼睛，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也没和燕鹤说声谢谢，快步往路上走去。

被水打湿的衣服紧贴着少年消瘦的背，单薄又脆弱，似乎风大一点就能将他刮倒。

燕鹤眠皱起眉头，在后面叫住他，那只橘猫很担心你。

凌远顿住脚步，在原地僵了几秒钟，抱紧书包侧着脸对燕鹤眠点了一下头，便快步跑开。

对于凌远，燕鹤眠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过到底和他没关系，要不是小橘猫开口，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这件事燕鹤眠也没有多想，很快便将这个性格古怪的少年抛之脑后，他和燕湛一起往回走，那只小橘猫还在那里眼巴巴的等着他。

眠眠，眠眠，小远怎么样了？小橘猫奔着燕鹤眠跑过来，小短腿差点摔倒。

没事，他回家了。燕鹤眠安慰道。

小橘猫松了一口气，用脑袋去蹭他的裤脚，谢谢眠眠。

刚蹭上去，小橘猫就感觉到一股杀气，一抬头便和一个凶巴巴的巨人对上视线，吓得它差点晕过去。

燕鹤眠回头看了一眼燕湛，燕湛不情不愿的收回视线，原本他们俩就在冷战，现在燕湛姑且不敢放肆。

你为什么那么担心凌远？燕鹤眠有点好奇这件事，毕竟给小橘猫喂食的人那么多，它对谁都不上心，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可独独只有凌远，小橘猫一度想要跟着凌远回家，可惜凌远对此无动于衷。

小橘猫在地上打了个滚，说：小远是个好孩子，我快要饿死的时候，只有他注意到了垃圾桶边的我，把脏兮兮的我塞进衣服里，还给了我吃的。

那天碰巧是个下雨天，小橘猫被丢弃在垃圾桶边，因为全身太脏，即便被人看见，也没人愿意靠近它，就在它快要被饿死的时候，一个少年翻垃圾桶的时候，发现了它。

凌远的书包被同学钟昊和他的跟班们，扔进了垃圾桶，他们没有具体告诉他，到底是哪个垃圾桶，只说是在垃圾桶里，让他自己找去，凌远只能像流浪汉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垃圾桶去翻。

期间被同学和熟人看见指指点点，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好不容易翻到书包的同时，也在垃圾桶边，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橘猫。

凌远用自己仅剩的钱，去隔壁便利店买了吃的给它，又将被雨水打湿，瑟瑟发抖的小橘猫，放进自己的衣服里，他全身都很脏，也不在乎被小橘猫弄得更脏一点，他们一人一猫，蹲在别人已经关门的商店门口躲雨。

缓过劲儿来的小橘猫，舔了舔他的下巴，有点刺刺的，又很温暖。

被雨水打湿的指尖，逐渐回暖，凌远低下头，用脸颊在脏脏的小橘猫脑袋上，蹭了蹭。

等到雨停后，凌远才将小橘猫放回去，小橘猫跟在他后面，想要跟他回家，又被凌远抱回原地放着，抱歉，我不能养你。

即便后来它们又遇见过很多次，凌远也经常喂它食物，可凌远自始至终，从未动过将它抱回家养的念头。

燕鹤眠听完后，倒是对凌远增加了一点好感。

他有几次看见凌远没有被欺负的时候，身上穿的一直是校服，干干净净，洗到发黄，书包因为经常被扔，有些地方破了，他还在背，应该家境不怎么好，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的确没有能力养猫。

凌远满身是水的走进居民楼里，邻居瞧见眉头紧皱的拽着自己的小孙子，躲得远远的。

真是晦气，遇上这扫把星。

大妈的音量丝毫没有要避讳凌远的意思，相反她是故意说给凌远听的。

凌远无动于衷的从脖子上，抽出挂着钥匙的绳子，他以前是把钥匙放在书包里，但钟昊他们经常扔他的书包，钥匙弄丢过几次后，凌远便找了条还算结实的绳子，将钥匙挂在脖子上。

虽然总是被钟昊他们拽着绳子，把他当狗一样在地上拖行，但也比丢了再配的好，毕竟房东因为这件事很不高兴他，他只好尽量不给房东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