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州距离安州也就百里,说到富庶繁华,乃要冲枢纽之一。
若她是西河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把邓州给漏过去。
楚玥攒紧拳。
若说她最忌惮的,就是楚家和西河王扯上关系了。
这贼船,一上去了就下不来。
下不来,就等于重蹈梦中覆辙。
也不知,梦中楚家究竟是何时投向西河王的?
或许不是这一次,但也未必不是这一次。
“主子,咱们还去信义坊吗?”
楚玥倏地站住脚步,“去,马上套车!”
不管是不是,她都得防范于未然。
……
楚玥匆匆赶至信义坊,一见青木,“青木,你随我来。”
她屏退所有人,亲自掩上房门。
“主子,出什么事了?”
这阵仗,今早再掀起的满城风雨,青木忧心,立即就问。
“南边出大事了。”
楚玥立即想税银案说了一遍:“陛下再遣钦差,率三部官吏足足十五人,另还有五千京军,二千羽林卫,巳时已出京赶赴南边。”
她顿了顿,补充:“世子爷正是率军将领。”
南边税银案再大,和赵氏商号也无甚关系,最多就传信约束各处莫要生事就是。只楚玥这般严阵以待,青木略略一想:“主子,您是怕楚家……”
税银案其实倒不是十分怕,楚源不缺钱,就算为了和光同尘,他最多也就稍稍一沾,再多肯定没有了。
他必不会首当其冲,另外他现在还是贵妃一党,楚家是镇北侯府两代姻亲,贵妃这边使使劲,最后应该会有惊无险,有责罚也不会太重的。
她怕的是西河王。
人家酝酿已久,有备而来,这过程中也不知会使出何种手段,当局者的压力不是外人能想象的,她怕祖父为避祸被说动。
哪怕只是暂时敷衍,也不行,人家肯定预料过的,这条路你走上去就没法回头了。
“西河王?”
“是,他在朝中还有人手,也不知会使出何种手段。”
青木闻弦音而知雅意,“主子,你是想设法阻止楚太爷和西河王有牵扯?”
这点不难理解,楚玥都投了宁王了,她肯定不会愿意娘家和西河王联系,否则日后生变,两者就是敌对。
也不用楚玥再深一层去解释其中复杂的前因后果了。
她点点头:“年节时,父亲随祖父赴京朝贺,我和他说过一些事。稍候我手书一封,你亲自送给他,并将将个中详情和他分说。”
“万一真不幸被我言中,务必得让他竭力劝阻祖父!”
这规劝之事,唯一的合适人选只有楚温,换了谁也不行,若莽撞而行很可能会有反效果。
楚玥长吐一口气:“青木,此事就托于你手了。”
她目带忧虑,神色端凝,青木肃然:“是!”
他一拂衣摆,单膝跪地:“属下定不辱使命!”
……
青木立即就启程了,他甚至没顾得上收拾行囊,还是楚玥命孙嬷嬷匆匆给他收拾一二。
青木翻身上马,对楚玥说:“主子放心。”
事态紧急,楚玥也不说什么勿忘休憩的废话,她道:“好,你留神安全。”
勿要因为太急赶被人钻了空子,青木在她心中亦是极其重要,楚家真有什么还能有两年时间回旋,人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她的意思,青木听懂,唇角动了动,他沉静肃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主子放心。”
青木昔日随商队历练过多时,江湖经验极其充足,简单告别,他一扬马鞭,率人匆匆离去。
楚玥目送他走远。
希望是她杞人忧天。
若非杞人忧天,希望青木能及时赶到,协助父亲顺利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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