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官念没有消停,她想着那人教自己的样子,用湿湿的牙关叼住他的耳垂,含在口腔中,觉出他愈发明显的情动,自己反倒先含混不清地笑起来。

梅园深处的倚梅殿,她被白色的大氅裹着抵在殿外的柱子上,两腿打开,用脚尖勾着柱子两边的栏杆。

身下的雪地里,也有几抹艳红的颜色。

有一下被咬疼了,她蹙起眉,揪着睿宗的头发,娇气中带着几分委屈:“轻一点,疼,便不快活了。”

第56章西南遥(一)

“啐!”

一大口浓痰落在薛七声的脚尖儿前。

他面不改色地跨过去,擦去脸上的汗珠,黑瘦的脸上露出一个谄媚又谦卑的笑来,朝迎过来的小宦官深深躬身,“临阳知县薛七声,前来拜会杨税监。”

这话是将自己的姿态低到了那尘埃里。

小宦官见惯了鼻孔朝天的官老爷,来西南后随着杨琦,亦打杀不少官员,挫了这些官员的气焰。可终归是他们是不顺服的,瞧不起他们这些阉人。

如今有个这么懂事的“老爷”,他竟难得给了个好脸。

“大人是临阳知县,这里是溧阳,大人为何偏要见杨公公。”

“在下听闻杨公公杀伐果决、英名在外,又绘得一手好丹青,文武兼备,倾慕已久,因此今日前来拜会。”

薛七声抖着脸上的胡子,两眼笑得眯起来,瞧着极为恳切。

他是那种黑瘦干枯的模样,是那种板起脸能把小孩儿吓哭的威严面相。

可当他露出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时,小宦官非但没有觉得别扭,反而更为畅快。他扭着屁股甩了甩手里的拂尘,转头斜了薛七声一眼,“今儿咱家心情好,你便随咱家进来。”

薛七声乐颠颠地走上两步,将袖子里捂出汗的小布包递过去。那宦官收进手里,当着薛七声的面颠了两下,眼里是不加遮掩的嫌弃和嘲讽,“咱家先谢过薛县令了。”

税监署外围着一圈的侍卫,内里也有许多手持刀枪、面露凶光的恶汉来回穿梭守卫。

虽说是署衙,其实更像是这群宦官的私宅。雕梁画栋、青山绿水,都是极为雅致精贵。

那栏杆都是白玉雕的,脚下踩着的青砖镶嵌着翡翠珠宝,各色珍奇花卉吐艳,那红彤彤的一朵牡丹开得要比寻常人的脑袋都大。

薛七声时不时扭头看看两侧,脸上流露出艳羡又惊叹的神色。

越往里走,越能听到许多细声细气的呢喃和环佩碰撞的响动。

小太监走到花园被纱幔罩着的亭子里,掀开轻纱和内里的层层珠帘。

“谁呀?”

杨琦有气无力的尖细嗓音传出来。

“是临阳县令,想要见公公。”

“不见。”

“公公,这位大人有意思得紧,小的觉得他定能入公公的眼,您还是瞧瞧吧。”

薛七声站在亭外,从那午后站到晚霞都出现在天边儿,小宦官才擦着嘴角慢吞吞地走出来,“公公要见你。”

薛七声抬脚进去,最先入眼的,自然是杨琦肥硕油润的身躯,那白花花的皮肉,柔嫩得如同牛乳。

他斜卧在榻上,身后跪着几个唇红齿白的小宦官,脚边是几个衣着凌乱、环钗散乱的女人。

这些女子神情呆滞,脸上犹有啼痕。她们见有外男进来,也不作遮掩,仍旧大剌剌地敞怀,默默揉捏着杨琦的下肢。

薛七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嗑了个头,“临阳县令薛七声,拜见杨税监。”

“县令是朝廷堂堂正正的七品官吏,咱家无品无级,当不得大人这般大礼。”

“此礼并非是为品级,实是在下倾慕公公良久,情难自已所为。”

杨琦捏着兰花指笑得花枝乱颤,他摸了摸正爬伏在自己身下的女子光裸的脊背,抿唇笑了笑,“小方子方才同咱家讲,你喜爱咱家的丹青?”

“正是。”

“既如此,来人,便将咱家方才所绘的这副海棠春睡图,剥去给县令罢。”

薛七声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宦官便带着一队身形健壮的汉子应声而入。将那光着后背的女人从榻上拖下来。那女人只是凄厉地尖嚎一声,便歪头晕了过去。

薛七声看着那细弱的女人被拽着头发从自己身侧拖走,自然也看见了她光洁脊背上那副笔触细腻的“春睡图”。

他慌忙跪倒在地,两股战战,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落下来。

“咱家最讨厌旁人扯谎”,杨琦冷着眼,身后的小宦官俯身给他度了口酒,“大人不妨直说,您忍着委屈来见咱家这种阉人,到底是图谋何事?”

“大人,在下实在是倾慕……”。

听到杨琦冷峭地轻哼,薛七声不敢隐瞒,又嗑了好几个头,这才抖着嗓子道:“在下听……同僚讲,各位公公都是乐善好施、性情慷慨之人……在下嗜赌,已然将家中老宅都典当出去……却仍是还不上欠下的银子。”

“在下现下只剩一容身的草屋与婆娘,身无长物……若是公公能帮在下一把,在下日后便是公公牛马,任您驱使。”

杨琦见他丑态百出,忽而收了脸上的冷色,放声大笑,“你若一来便直言来意,咱家也不会如此为难大人。”

“咱家听闻临阳一直都没有正式开矿,皆因薛大人不肯批准税监开矿的公文,可有此事?”

薛七声跪在地上抖作一团,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