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见状只想赶紧酬银子回京给程紫玉报信。可她怕连累家人而不敢回家,唯有在街上转悠以期遇上可信之人。
然而整个荆溪充斥的,都是对程家和程紫玉的谩骂诅咒,程紫玉已经成了整个荆溪的罪人。
入画作为程紫玉的人,又怎么可能筹得到入京的银子?
她怕家里跟着遭殃,连口都不敢开。
她当即便放弃了,直接坐在街头哭了起来。
总算她运气不错,在药铺门口被正看诊抓药的蒋小姐认出了。那位往日并不熟络的蒋小姐竟是毫不犹豫将身上所有银子都给了她。
“是程紫玉闯的祸,她没理由独善其身!既是她做的孽,她负不了责也没资格躲着。你去找她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事到如今,她也该为荆溪做点什么了!”
“这是……您的抓药银子吧?”入画见蒋小姐穿的是粗布,身边连丫鬟都没有,只跟了个老妈妈。明显,蒋员外家也没落了。
“我这病十几年了,根本治不好,与其浪费银子,不如最后为这世道做点什么!去吧!”
蒋小姐除将抓药的五两银子都给了入画,还将随身玉佩也送了出去,又找了驴车将入画送到了官道……
入画与人拼了马车,半月后抵京。她用那玉佩置换了银子,撒谎买通了给安王府送菜的婆子。借着解手,她又从后厨混到了后院那个最偏僻的荒院。
入画既是壮胆冲撞入府,便是抱了死意。
她自是不惧!
接着,她一把火引开了守门婆子,趁乱冲到了紫玉身边。
下一瞬,严防死守的婆子们便带着棍棒已经赶到!
早已如行尸走肉般的程紫玉见了入画大惊失色,赶忙挡在了她的身前。
而入画则将在荆溪的所见所闻快速告之……
程紫玉不要命地挡在前边,在众婆子七手八脚分开两人前,终于将荆溪的一切尽收于耳,铭刻于心。
接着,程紫玉便被婆子们控制住,绑到了椅子上。
而入画,就这么被生生打死在了她的跟前。
她打着颤看着入画的血在地面慢慢蔓延,浸湿了她的鞋底和鞋面,将她的整颗心都染了个血红血红……
她在那椅子上坐了整整一日。
第二天当昭妃前来蹦跶时,她抬起死灰一片的眸子,要求转告朱四,她愿意将所有秘密双手奉上。前提是,她必须回去荆溪……
此时此刻,俩丫头这小心翼翼的交流听来这般如梦似幻……
大家都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程紫玉的眼泪顿时连成了串!
那厢,俩丫头还在轻声细语。
“那道长走了?”
“嗯!送走了!”
“哼!还说姑娘昏睡了五日,已经过了命定的三日之时,两刻钟内必醒!可这两刻钟都早过了!想来又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
“倒……也不是!他没要银子!”
“什么?没要银子?他被程家请进了门,竟然没要银子?昨日大姑娘找来的神婆还要了一百两呢!”
“没要!我给了他个钱袋子,他看都没看便直接给扔了回来。我本以为他是嫌少,可他说,他是顺应天道而来!不要银子!……”
知书语未落,便闻内室一声响动。
两丫头一对视,喜上眉梢,飞一般冲进了内室,打开了最外层的床幔。
“什么道长?什么天道?你们再说一遍!”
此刻的程紫玉已是赤脚落地站在了床边,脸上两道眼痕未干,惊讶盯着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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