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王家愿意,大可以提出大量要求和主张,甚至堂而皇之将人手渗透到朱常安身边……
“借你吉言,你这份情我自当放在心上。不管如何,这次都要多谢你!朱常安这会儿处于低潮,名声又受损,对我却未必不是好事。他府里应该一年半载都不会进女人,足够我稳固在府里的地位,也足以将这个孩子保全下来了。他们还有大笔债务,势必有求于王家,所以这个孩子,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你为了这个孩子,未雨绸缪,也算是尽心了。”
“到底是皇子龙孙,哪怕朱常安烂到泥里,也改变不了孩子皇族贵族骨血的事实。这个孩子,我是寄予厚望的,自然是要全力一搏!”
见王玥高兴,程紫玉也没有打击她,只叮嘱她小心养身。
王玥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程紫玉眸色也冷了不少。
前世,朱常安断子绝孙。这一世,她相信,即便自己不动手,仅凭王玥还是很难保全这个孩子。
“王玥真是小人之心!”入画哼声收拾着桌面。“嘴上说着感激,可这行动却分明不信任姑娘。”
今日喝的这茶是王玥带来。她一来便只说得了一斤明前茶,拿来给程紫玉尝尝。
程紫玉知她是谨慎不敢喝外边的茶水,又不好拒绝自己坏了人情,这才带茶而来。
程紫玉看破不点破,便陪着王玥一起喝了。只不过这香气她并不喜欢,所以只是浅浅喝了一小杯。
入画也看出了王玥的顾忌,这会儿心下便生出了不快。
“用不着恼,一时半会儿她应该都不会再找我了。我与王玥是合作关系,她与我各自目的达到,那么我与她的这次往来自然也就到此结束了。
这才是她谢了又谢,又带来了礼,还问无不答,知无不言的原因,她这是在尽量与我清算人情呢!
我与她到底大立场不同,将来指不定哪日就撕破脸皮了,不用太放在心上。这会儿事情了了,她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
“倒是叫她占了便宜,可她若将来不认这个人情怎么办?”
“不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忘了,王家的根基在荆溪。螳螂捕蝉,究竟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
入画换来了碧螺春,程紫玉一口抿下,顿时觉得通体舒畅。
“朱常安将王家视作救命稻草未必不是好事。王家可是陶商,别的买卖或许程家做不了主,可制陶和贩陶方面……”
程家在荆溪陶业本就一家独大,前些日子,程家做了几轮慈善,又将几样程家陶秘方公诸于众,程家声名更是如日中天,在荆溪处于了发号施令,叫各家族心服口服的存在。
而荆溪陶商会成立后,各家族有合作,有避让,市场价格稳定还避免了不少恶性竞争,各大家族尝到了甜头,更是唯程家马首是瞻。
因而虽然在市面上,程家的姿态放得很低,谦虚又大度,而实际在不知不觉间,程家的影响力却在持续加大。
所以,类似王家这样的陶商,程紫玉若真想要对其拿捏打压算计完全是手到擒来。这蛇再大,七寸也都在她手里。
也是正因如此,她才会毫不顾忌与王玥合作。王玥或者王家若哪日想要反咬她,她大可以挖个大坑叫整个王家都爬不起来。同理,朱常安越是依靠王家,她便越好掌控,事实朱常安便越危险……
因而,王玥如何,程紫玉还真不在意。
“姑娘英明!”入画真心赞了句。
“入画,你们都要好好的!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们都能过好了。”茶水在汩汩冒泡,氤氲水汽迷茫了她的眼……
重生后,她所做的一切都似乎很顺利。
家族壮大更进一步,她在意的所有人到目前为止都还喜乐安康,她破了私盐困扰,清理了二房一家,断了陈金玉和廖氏的祸患,就连她最大的仇敌朱常安也已泥足深陷……
事实对朱常安和昭妃这种人来说,打压他们,绝了他们崛起的念想远比杀了他们更折磨。可望不可及,抓耳挠腮却求而不得才是他们最大的痛苦。
若从这一层面来看,她的大仇几乎已报。
可,是吗?
朱常安会不会死灰复燃?私盐的幕后之人是哪个?前世二房是如何得以保全的?仅凭程青玉的靠山七皇子?可七皇子那个卑鄙小人又有何能力?甚至他还从朱常安手里分了程家的一杯羹,如何做到的?七皇子与五皇子走得近,五皇子手段阴毒凌厉已经初显,程家的事与他又有没有关系?……
就如眼前的水汽,只要在煮茶,这雾气就散不了,她想要看清,想要拨开层层迷雾,想要最后不被侵蚀,需要耐性的同时也需要谨慎和手段。
她半点不敢掉以轻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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