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扶住、搂住自己最好,即便不然,她也会“百般无奈下迫不得已”去拉他、拽他、抱他……总之,怎么都得让他们之间有上肢体接触。
他若识相些,她便给他个面子。
他若再那么不解风情,那她便咬定“男女授受不亲”抹泪求大伙儿做个见证,逼他负责。总之在这种关键时刻,朝鲜方是万不能再受半点委屈的。今日她若面子再受损,无疑火上浇油,王上必将再次发作,为她做主。
皇帝和李纯再不愿,当那时,怕也不得不从。李纯这个人,绝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至于他的心,将来再慢慢收服便是。
程紫玉能收服他,自己当然也能!
文庆唇边闪过笑意,扑出去的同时还向前伸出了那只掌心染血的手……
李纯一身银袍,只要被她抓上,便是证据确凿!由不得分辩。
文庆就是要赌一把!
按着李纯的本事,自然可以避开自己,撞开前边的秀儿或是挡门的丫鬟。
但他是聪明人。
能够让皇帝信任,朝臣钦佩,在民间颇有口碑和威望,他自然是在意和需要维护自己的名声名望的!
堂堂大将军,岂有不救人于危难之理?
所以他一定会救自己!
这种众目睽睽下,自己因追他而摔倒,他若还那么“见死不救”,自然说不过去。也有失于他的好名声。
他有所顾忌,自然会有所行动。
文庆有些美滋滋。
即便他心狠人傻,那么……自己真要摔坏了,摔痛了,摔伤了,他这个冷眼旁观的始作俑者还是要负责!她还是可以借此大闹一场。
闹到皇帝跟前,闹得人尽皆知。
同样可以达到激怒王上,逼迫皇帝就范的目的!……
而另一边,见文庆的丫头再次拦住路时,李纯便已有了防范。
背心有凉风袭来的瞬间,他的火气已经上来了。
冥顽不灵!
这个文庆,不但胆子大,脸皮也厚。
他说的还不够清楚?
李纯眸子一沉,暗道刚刚自己还是心慈手软,给的教训不够,所以没法让人长教训……
事实证明,李纯不但身手速度快,脑子转得也不慢。
他快速想到了应对,并在瞥见文庆伸手的瞬间也出手了……
伴着一声尖叫,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尘埃落定!
“……”
结束。
干净,利落。
众目睽睽下,文庆被救下了。
只不过,文庆没能抓到李纯,连衣角都没碰到,那么自然也没能将血手印留在李纯衣袍上。
李纯也未与文庆有半点接触,从始至终,他都与她保持了至少有半丈多距离,这一点,所有看来的众人都能作证。
但他的确救了她。
所有人都看见了。
所以欠他人情的还是她。
他也避免了所有的尴尬和算计。
偏偏文庆却红了眼。
因为丢人……
李纯只做了一个动作:
利用速度优势,他闪身秀儿身侧,拿匕首手柄将秀儿后腰一点。
后腰一阵麻木,秀儿整个人软了下去。
于是,在文庆扑来前,他将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秀儿塞到了文庆身下……
文庆动作已经做了出来,脚又被突然倒下的秀儿一勾,早就失了平衡,有能力做判断也没本事避开,就那么眼睁睁瞧着自己的算盘再次落了空!
秀儿被扑倒。
而这并未完。
因为李纯出手时还给秀儿加了一把力,导致秀儿脚打滑并靠边移了出去。
于是,文庆虽然有秀儿做肉垫子还不至于摔坏摔伤,可偏偏却丢了大丑。
只因两人落地之处,刚刚好,是那花树烂泥下。
抱作一团的两人以最狼狈的方式摔了出去……
文庆的手还刚好抓在了秀儿胸前。哪怕文庆很快回缩,依旧不可避免地在秀儿的胸口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李纯眯了眯眼,这个手印,分明是暴露了文庆先前的意图,令他忍不住再次冷笑……
这一次,远远围观的众人也都再按捺不住看热闹之心,从各处跑来。连无所事事四处溜达的后妃也闻讯跟来。
一片狼藉状引了不少人憋不住而笑出了声。
文庆几乎有了想找个地洞钻的心,她咬牙抬头,看见的,是李纯戏谑的笑。
那笑很冷,如刀子。
“朝鲜公主没事吧。”李纯索性连她的封号都一齐忘了。
“您是贵人,以后走路要小心。冒冒失失,有失风范,丢了气度,反叫人看了笑话,也影响公主您的声誉。多亏本将军及时出手相助,否则您摔出个好歹,岂不是都这些招摇的花朵之过了?不过公主放心,这些荼蘼,我会求请圣上全都砍断了给您出气。但您也要记得,以后走路莫忘看路!”
文庆头里“嗡”地一下,血气往上冲,叫她双面涨了个血红,好丢人。
她扑腾着就要从秀儿身上爬起来。
越慌越乱越无措,手脚也偏就不听使唤,尤其那烂泥还滑,腿脚还软了。
刚刚还只身上沾了一丁点泥,这下好,衣装尽毁,连头饰耳坠都掉在了泥里。
秀儿低声:“主子,脸上,泥点!快擦一擦。”
文庆再次一慌,再如何狼狈也不能花了脸。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眼见众人开始围聚,还是赶紧将脸弄干净了才是。
她下意识便到袖子里去掏了帕子。
“哪有泥点?”
“就那儿,对对,往下。好了。”
见文庆擦脸,李纯抱胸笑了起来。
他“啧”的一声,打断了文庆。
“是不是本将军眼拙,这块帕子……有些眼熟?再这么一看,倒与先前公主你挂在树上的那枚帕子很是相像?不不,分明一模一样啊!”
文庆脸上红晕瞬间退散,糟了!
这着急忙慌一顺手,露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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