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文官势力里,他的实力也最强。毕竟大周礼仪之邦,讲个正统,他这个身在其位二十多年的太子无疑得到的支持是最多的。就这一点来看,还是他出手最合适。
而这一晚,已基本解了禁足令的太子门人过得相当忙碌且充实。
太子尽全力开始收服珏王势力,不能收服的便开始了打压和瓦解。
在第一日便甩出了珏王好几条罪名,扯上了好几个势力后,不少家族都怂了。加之再往前一日朱常珏对熊家的出手,有些与珏王府束缚不深的家族已经开始有意撇清。再有皇帝突然开始表明态度的原因,更使一些家族嗅到了危险。
而其中,第一个表现出来的,便是永宁伯府。
夫君在朝上被皇上痛骂后才一个时辰,永宁伯夫人接到了顺天府递来,要求她明日出席堂审的文书。
她当即就晕了。
不是因抛头露面,也不是怕颜面无存,单纯就是害怕!怕被追责被追究!怕被推出来背锅!怕被第一个开刀。
而永宁伯除了有同样的顾忌,他还想到今日朝上皇帝的那番话和自己已经败露的虚心,他清楚这事兜不住,咬了咬牙,当即便跑了趟顺天府。
“因君一席话,幡然醒悟”的他意识到了当日夫人的糊涂,当即便主动表示明日与夫人一定出席。且他们愿意作为受害方一边的证人出面……
第二日的早朝,有许多家族也已想明白,觉得就算不投诚太子,也没必要蹚浑水。一时间,告病的不少。
还有两个被盯上的朝臣顶不住压力,递上了辞官回乡的奏请,只想着暂时避开这风暴的中心。
而永宁伯更是主动坦承,将当日夫人如何糊涂,眼下夫人如何懊悔,如何自责,愿意如何弥补,如何补偿全都抹着泪说了一遍。
皇帝在对他教训了一番后,果然没有深一步追责,只是说什么“善莫大焉”的废话后,罚了几年俸……
这无疑是一个信号: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信号。
让不少迟疑观望的家族更坚定了要脱离珏王势力的决心……
第二局,还是珏王败。
太子还按着手中证据有目的地针对两个家族暗中动了手,很快,就将两桩大案摆了个证据确凿。这一次,可不像前一天朝堂上那些毛毛雨,还有一桩涉及到了珏王本人。
相对前一日,朝上几个珏王的坚定支持者还试着反驳和论证,这一天,却个个选择了闭嘴,叫那形势更明显地一边倒了。
第三日朝上,又有几个新的指控出现。与珏王相关,被牵连或被牵扯的家族和朝臣也越来越多。
一时间,往日飞扬跋扈的珏王派只剩了四字形容——人心惶惶。他们中即便有不少依旧坚定支持朱常珏,却也不敢随意出头甚至冒头,只怕一不小心引火烧身。
其实,不是珏王那里没有应对,而是双拳难敌四手,罪名太多,来不及压,来不及辩,来不及遮掩和撇清。
更糟糕的是,由于涉及到翊坤宫的案件不少,先贵妃身边的不少宫人都被提审了。皇后已经暗中吸收了不少前贵妃宫人,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处。
而如意也没闲着,在吉祥被带来顺天府的那天,她找了吉祥聊了次天。
吉祥与她二人同为翊坤宫大宫女,证词的力度足非同一般。她一人若不够叫人信服,那加上吉祥便稳了。
“大势已去,你想保命便不要再犯傻了。你若再一条道走到黑,作为谨妃爪牙和心腹,不但你必死,只怕连你家人都会受牵连。”
吉祥最近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又被安排在顺天府大牢前逛了一圈,在如意表示会帮她后,终于绷不住了。不得不说,眼下的如意,比她过得好多了。
吉祥认了,她按着如意的指控,承认了当日谨妃派她去浣衣局,就是欲行暗杀如意。她也证实了不少谨妃恶行,提供了一些人证物证。
由于她和如意一样,在“大彻大悟”下揭穿谨妃母子恶行,所以便以证人的身份被留在了顺天府,并得到了周全的保护。
顺天府也发了话,只要她们供词确实,他日会对她们计功补过,从轻发落。
太后大怒。
在皇后掌权时,谨妃不给面子,眼下自己掌权,谨妃还是没少蹦跶,甚至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真真可恶。
太后一生气,便将翊坤宫剩下为数不多的宫人全都提了出来,直接送去了顺天府……
这群人便没有吉祥好命了,吃的是牢饭,挨的是板子,叫苦连天后一个个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朱常珏为人本就不端,的确造孽不少。先前许多人因着他滔天权势对他连个不都不敢说,可眼下见他虎落平阳,正被清算,再不讨债就是傻子了。
各种控诉纷至沓来。
由于是圣上要求的彻查,所以越级指控时连钉板也可以免了,这便更无了后顾之忧。
再有太子等人的暗中煽动,更在一些诉状里加了点戏,甚至多造了不少罪名送了出去……
才短短几日的功夫,顺天府案台已是堆了好几寸高的诉状和证据。
而叫珏王府焦头烂额的是,他们最坚实的几个姻亲也都惹上了官司。张家,廖家,苗家,还有一些勋贵家族各自都是难以收拾的烂摊子,难免自顾不暇。
但,这并不是朱常珏最惶恐的。
这晚,一朵烟花在珏王府上空炸开,他知道,这是他的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送到了。
好不容易调开了府中的宫中侍卫后,他终于拿到了密报。
竟然有两封。
火漆完整,标识也没错,绝对没可能被人仿造或是开封过。
他莫名开始紧张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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