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寒暄过后,元春张口就是抱怨加斥责,“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想着让黛玉嫁给宗室,探春也可以做权门公子的侧室,宝钗还能带着不菲的嫁妆嫁进来为妾!”
她咋不上天呢!
元春吐出这句话一点儿毫不违和,陆稹大乐:王夫人堪称利令智昏,几次碰壁脑子的确越来越不清楚了。看看王熙凤就知道了,没撞到南墙,或者说王子腾没失势,这姑侄俩就不会知道悔改为何物。
陆稹抱着大师兄的胳膊提醒元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怀孕了啊,你没想到恃宠而骄,你母亲替你补上了。”
元春简直难以置信,“我这……刚刚怀上啊!”说着也是悲从中来,“说句不吉利的,怀上到平平安安生下来就是一关,”上辈子她就卡关一尸两命了,“生下来是男是女还不知道,若是皇子又得能健健康康地长大,长大又得有才能手段,让陛下留心……”
陆稹笑着打断元春,“人蠢想不到那么多。你母亲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有了皇子,你弟弟国舅有望。”再让元春说下去,这丫头一流泪只怕一时半会儿止不住。
元春沉默了好一会儿,几乎咬牙切齿道,“也好,我还就恃宠而骄试试。”
小黑团在大师兄腿上,享受着爱的摸毛毛;陆稹一手揽着大师兄,另一手则“玩弄”着大白的一对大耳朵。
阳光照在陆稹身上,她整个人都显得漫不经心,“你还是舍不得对你母亲下狠心,但你得当断则断,还有……固然有成大事不拘小节一说,但也别忘了能重活一次,靠的是你的祖荫还有你本人的功德。”
元春闻言郑重拜了下去,“谢仙君教我。”不许不择手段,我就行阳谋好了!
送走元春,陆稹就问大师兄,
“你看她下定决心没有?”一如她刚刚提醒元春所说的那些,元春真要上来就六亲不认,杀伐果断,元春很可能就要失去她这个“金主”了。
王盘道:“差不多了,快被她娘折腾得失去耐心了。”
“王夫人自己没资格踏进相应交际圈,想把家里的姑娘卖个好价也一时找不到买家,才不得不请示元春,让元春以贵妃之尊寻找合适的对象再下令指婚,不然她早先斩后奏了。”
王盘也点评了一下王夫人,毕竟他能看到的比小师妹多一点,“她啊,不涉及利益,倒是能慈眉善目做个和善人,但涉及利益,她比贾家所有人都能狠得下心。可惜了,但凡能多读点书长点眼界,必然是个人物。”
这倒是实话,王熙凤同理。
话说元春回到凤藻宫,就改了主意:抱琴不必回荣府再传什么话,而是让她把贾母请进宫来,祖孙两个好生合计一番。
不过贾母还没能按照日子进宫,皇帝在出门半个多月后就提前回来了。皇帝不仅仅带家人踏青,给白月光扫墓,更“顺便”巡视了一下京郊大营:一个把战斗力最强军备最好的边军大半收归掌中的皇帝,巡视真不是走走过场。这次回来得早,那是因为过一阵子他要再去一次。
却说皇帝回宫的当晚,就在凤藻宫过夜。
元春怎么打量揣摩都觉得皇帝心情不错——当然,元春不知道皇帝在白月光墓前许愿希望她生一个长得既像皇帝又像她的小公主。
元春先把她母亲的心愿转述了一回,再枕在皇帝的腿上央求道,“光想着卖女儿,都不想着让爷们上进一些吗?难道是我让她尝到甜头,习惯成自然了不成?”
皇帝什么极品没见过,王夫人这种委实是小儿科,他听了就笑,还刮了刮元春的鼻梁,“你还真敢说。”
元春嗔道:“也就是陛下您了,除了您没人取中我啊。”
皇帝顺杆爬,“是朕慧眼识金。”顺一顺元春的长发,他发话道,“你家大房的官司折腾得差不多,把银子赔了,让你堂兄到京郊大营报道去。你弟弟……先塞进国子监,他不是说厌烦仕途经济吗,那就来学诗词还有史和集吧。”
这里的史与集自然出自经史子集。而宝玉瞧不上仕途经济,这话也是元春说的。
元春起身抱着皇帝就来了个饱含感激的么么哒。
既然皇帝发了话,张家秉承上意,得了补偿就同意结案,而官司没了,贾琏在家刚轻松了三天就接到了兵部文书,要他去京郊大营报道。
拿到文书的同时,贾琏也知道了这是贵妃的恩典,他心里其实非常高兴:终于有了施展的机会,他乐不得呢!以前家里想给他补官还不是没能补上?
了结了儿媳妇惹来的官司,儿子托贵妃之福也得了前程,贾赦也是十分欣慰——京郊大营理解成禁军就对了,荣府这种靠军功封爵并曾经踏入权贵圈子的人家当真是以禁军出身为荣的!
凤姐儿这次大出血,体己足足少了三分之二,好歹摆平了张家,她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不过丈夫眼见着要有好前程,她也难得发自内心地欢喜上了。
而宝玉也接到了通知,要他去国子监读书。
原本贾琏得了前程而掀翻醋缸的王夫人知道后,就差欢天喜地了:她对别人能下狠手不犹豫,但真心希望亲手儿女都好,不然她将来要靠哪一个?
唯独宝玉一人……跟被雷劈了一样,一整天都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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