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高兴,像是陆稹穿成尤氏那时一样,大赦天下,被判了流放的贾蓉遇赦回京,在贾琏的照顾下,日子比他爷爷他爹还在的时候过得更好。
照贾蓉自己的话说,他活得像个人了。
这话传到元春耳朵里,惹得元春难受了一天,她也在怀疑:早早觉得整个宁府无药可救,是不是太武断了?
然而落子无悔,贾蓉又全无抱怨之意……元春想了想,便拿这件事儿来教育儿子。
十一皇子听了,就记在了心里,“荣辱不惊,是个人才。”
又过了几年,当十一皇子该相看的时候,皇后将近四十挣命一样生下的儿子没了。这位嫡出皇子从生下来就没安生过几年,总是小病不断,积攒些时日,小病变成大病……
皇帝有时候都替这个儿子觉得煎熬,而且在这个儿子降生时国师已经批了命:这个孩子注定早夭。
皇帝是在嫡子病危时得知的真相:皇后为了生下这个儿子不惜用了秘药。
这秘药就是元春害得上辈子一尸两命,这辈子也被查出来过的那个,只不过皇后用的时候做了相当的改良……
上次皇后得到害命的秘药直接上交给了皇帝,同时不惜亲手削了娘家的势力,大义灭亲的明智之举让皇帝倍加欣慰和赞赏,从那以后皇后一直颇得皇帝信重。
然而仅仅是几年后,急着生子的皇后便打了自己的脸。
皇帝这次动了真怒,然而在狠削过皇后娘家之后他发现了些端倪,背后找到了些许吴家插手的迹象。
已然坐稳皇位,有了充足~政~治~资本的皇帝这一次没有太多顾忌,不仅把吴家削了,还把跟吴家暗地里结盟,之前因为收受保护费而被降职的王子腾一撸到底。
元春得知,还能笑得出来,跟陆稹念叨,“比上辈子强呢,我舅舅上次是暴毙,这次总有时间好生安排一下后事。”
不是元春凉薄,王子腾这些年所
作所为比贾珍更恶劣,斩立决大约都不冤枉。
相比差不多要拍手称快的元春,以及暗爽在心的贾琏,王夫人和王熙凤瞬间眼前一黑,感觉天都塌了。
王子腾彻底倒台,荣府这边按例要翻一翻旧账。完全不用深想就知道,以王家家学渊源,王夫人和王熙凤借着王子腾名头敛财,哪有不给娘家好处费的道理?
于是本来就已经说话不大算话的姑侄俩彻底成了背景板。
王夫人人生最后的几年当真是郁郁寡欢,人老得快,病得勤,跟贾母竟是前后脚地离世。
一年后,等同于进了冷宫的皇后也因病去世,给皇后狠狠挖了大坑自己却也没得好的吴贵妃没比皇后多活半年。
等皇帝六十出头,接连两场大病后自知恐怕时日不多,便认真考虑立储事宜。
这种时候,皇帝必然要召见国师问上一问。
王盘起码给五位明君做过国师,经验丰富,“能活过成年,又没做过什么大事的皇子气运相差不多。而陛下属意哪一位,哪一位的气运就会远高于他的兄弟。”
皇帝思量了一阵,立了十一皇子为太子。
六年后,皇帝在七十大寿之前又得了场重病。神志不清的时候,他依稀见到了白月光笑盈盈地冲他伸出了手。
皇帝猛地惊醒,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守在他床前的元春和太子母子两个。
这时的元春也已经双鬓灰白,眼角存着深深浅浅的纹路。
皇帝什么都没说,看着元春用不再光滑的手攥紧他的手,而他自己的手背也染上了几块老年斑……皇帝几乎是瞬间就释然了。
半个多月后,皇帝病愈,没几天他就在禅位诏书上用了印。
十一皇子登基,元春自然母以子贵,成了太后。
然而元春也不是什么长寿之人,太上皇走了不到一年,她也就跟了去。
对陆稹而言,这个时间跨度最长的委托同时也是受益最丰厚的。她和王盘看似大多数时间都在围观看热闹,实际上他们通过影响皇帝的决定,从而免去了数次会造成天下动荡的危机。
随便举个例子吧,当初若非王盘提醒,皇帝轻率地派禁军新兵前去边关戍边锻炼,那么当年则必会有数支草原骑兵精锐破关而入,一路向东,大概要劫掠进犯到距离京城百多里,也就是京郊大营防卫的范围边缘,才会“不得不”停下来。
总之这份收益陆稹受之无愧,送元春投胎后,她就跟大师兄一起回了宗门,在大师兄的守护下开始进阶。
资源准备到位,心境又早早达标,陆稹进阶到金丹期当真无惊无险。
出关后,陆稹又跟大师兄腻乎了一阵子,才把恋恋不舍的大师兄打发走——他再不出发做任务,就要因为过期未完成而罚钱了啊。
而她则抱着体型翻了起码一倍的巨喵小黑接了个新任务:她看脸选的。这次的委托人相貌,实在是让她眼前一亮。
委托到手,小黑甩着尾巴一解读,陆稹道了声难怪,因为这委托是林妹妹的亲爸林海挂出来的。
换位思考一下,她不管是林海还是贾敏,只要死后有灵,都要在阎王殿前讨个说法!吃绝户吃得如此难看,合该荣府有此一劫。
话说在上个委托里,元春做了太后,十一皇子成了新君,之后过了好些年,贾赦贾政兄弟依旧被摁在家里,连出门应酬都不大容易。
不过这哥俩也算心大,有钱用就行,在家少不了乐子,少出门就少出门吧,时间长了他们也都认命了。
而林海……让这哥俩成了死宅,他可不会就此心满意足。
林海
虽然浑身冒黑烟,还时不时血光闪烁,但他真不是怨魂,可以轻易沟通。
就算不能好好说话,进阶的陆稹也能把对方从失了智揍到彻底清醒,能以各种意义上的文明语言表达内心的愿望。
林海面对前来接取委托的陆稹,勉强笑了一下,不过他笑或者不笑都是阴寒之气萦绕不绝,“我想能血债血偿最好。”
陆稹戳了戳怀里小黑耳尖的聪明毛,“这样吧,你行你自己上。我借你气运和功德送你重生,但你死时起码要双倍返还我的投资还有开销。”
林海皱了皱眉,“怎么获得气运和功德?”
陆稹指了明路,“不耽误你有仇报仇,你做贤臣,做到史书专门为你列个传的水平,我估计就差不多。”
林海忽地笑了,身边黑烟瞬间一扫而空,“这有何难。”
这哥们阴气怨气收发于心,必须有点根脚啊,上辈子没准儿还是同行?陆稹一扬手,“光说不练还行?”同行的魂魄往往异常坚韧,有更多的余地压榨嘛。
林海睁开眼,整个人还没清醒过来,就见身侧站着……刚刚接取他委托的仙君。
陆稹端详了一番,不免遗憾,“你的魂魄比你肉身美多了呀。”
林海不知为何就觉得……挺对不起眼前仙君的,“我也不想这样。”
陆稹也叹了口气,“光报仇不算完,你得管好你闺女一生不是?”百万身家独生女搁在现在,就是肥肉,“不考虑生个儿子出来吗?”
林海眨了眨眼睛,指着他自己问,“我还能生?”
陆稹沉默了一下,仔细端详了一番,顶着尴尬再开口,“你比我想像得还麻烦……所以史书留个列传怕是不够了,得做到后世说起这个朝代,你是群臣之中的第一人才行。”
林海想了想就问,“造~反~呢?”
陆稹一句话就断绝了林海的新希望,“那你得生多少个儿子?没儿子谁跟你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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